2.第02章 哑僧人
的位置,放了个火炉。

  炉上架了一口小锅,里面温着一碗白粥;炭火烧得正好,红通通的,也将这原本在油灯下有些昏暗的jīng舍照亮。

  已经是夜晚,有朔风敲打着紧闭的窗户,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

  窗下则置了一张简单的木案,看得出那应该是平日写画的地方,但此刻却摆着些瓶瓶罐罐和新鲜的药草。

  一道身影便在案前。

  高高瘦瘦,穿着很普通的月白僧袍。

  竟是名僧人。

  从斜后方看去,他的背影十分挺拔;面部的侧影lún廓介于清隽与清润之间,被案上那一盏有些闪烁的油灯勾勒出来,添上一点带着烟火气的颜sè;垂首低眸,竟是一派的专注。

  他在捣药。

  短短的木杵握在手中,控制着合适的力度,一下一下地落下去。先前沈独听见的那种“笃笃”的捣杵声,便是从这里发出。

  空气里飘着一点苦涩的药味儿,还有……

  白旃檀。

  是他在天机禅院止戈碑前失去意识到昏倒时曾闻见的那种,并不十分浓烈,幽幽的,隐隐的,是一种让人心安的温和香息。

  只是此刻闻着,真切了不少。

  沈独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过于专注,还是外面呼啸的风声太大,那僧人竟半点没有听见他刚才发出的动静,依旧站在案前捣药。

  于是他费力地抬了自己的手指,摸到了床边。

  然后用力地叩了叩。

  “咚,咚……”

  说是用力,可现在的沈独其实也没几分力气,所以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比起他刚才那近乎于无声的嘶哑来说,已经好了太多。

  至少那僧人听见了。

  捣药声一下停了下来。

  那僧人转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躺在罗汉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的沈独。

  浸满鲜血的外袍已经被褪下,换上了干净的白sè里衣;素sè的棉被本盖在他身上,但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一点。

  细长的脖颈,凸显的锁骨。

  隐约能看见里衣里面包扎的痕迹,有一点点血迹透出来。

  平心而论,沈独的皮囊很好,屈指可数的那种好。

  眉是墨画刀裁的长眉,沾着几许不散的冷意;眼是一双丹凤眼,但看不出什么浪荡子的勾人意态,幽暗深沉,彷如一口深井,不可见底。

  挺鼻薄chún,清冷jīng致。

  完全是造物者的恩赐。

  只是——

  眉宇和周身透出来的气质,实在是太孤绝、太冷峻、也太凌厉了些。

  且加上这些年腥风血雨里走过、积攒起来的凶恶魔名,这天底下有胆子正眼看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此刻这僧人,约莫能算一个。

  也不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还是知道了也不在乎,这僧人看见他的时候,目光竟然很平和。

  分明是大冷天,可沈独竟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