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还是想见他,只有见到他,心才能寻得片刻安宁。

  不管他是谁。

  抵达小镇的时候太阳刚落山,江家院子里的灯亮着,厨房的窗户却漆黑一片。

  晚上也没见到人,平时都是易晖出来扔垃圾,今天晚上是江一芒出来扔的。她很谨慎,十几米的距离也不忘把铁门锁好再走,扔完垃圾回头时手电筒的光束猛地打到一张脸上,吓得差点叫出声。

  等确认是周晋珩,又恢复镇定,板着脸绕开他往前走,装不认识。

  周晋珩追上她:“你哥哥呢?”

  江一芒不予理睬。

  周晋珩加快步伐,行至她身前拦住去路:“他去哪里了?”

  江一芒没办法,咬了咬嘴唇,道:“都说了我哥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你还来干吗?”

  周晋珩忽略前半句话:“我来看看他,他去哪里了?”

  江一芒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加上脸上那隐没在阴影中的疤,越看越让人心惊,紧接着又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心酸难受。

  毕竟是曾经喜欢过的人,她把手电筒的光移开,梗着脖子道:“他去哪里,我干吗要告诉你。”

  沉默延续几秒,周晋珩的声音更加低沉:“他是在躲我吗?”

  “对啊,就是躲你。”找到突破口,江一芒忙道,“他搬走了,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来这里找他了。”

  生怕说服力不够,江一芒瞪圆眼睛扮出很凶的样子怒视周晋珩:“他讨厌你,再也不想看到你,所以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估算失误,下章开始狗血。

  第四十三章

  (上)

  惊醒时易晖猛然抬头,墙上的时针刚走过数字十二。

  他扭头朝身后看,夜深了,隔壁床的阿姨正在睡觉,窗外偶有蝉鸣,并没有人叫他。

  兴许是这阵子睡眠不足,易晖想,难得能睡个整觉竟然在梦里被不知打哪儿来的声音唤醒了。

  趴着睡觉腰酸背痛,他挺直脊背舒展了下身体,一手揉按太阳穴,一手伸过去摸了摸江雪梅的额头,温度正常,他又俯身检查了下床边的保温瓶。

  去医院水房打水的时候路过输液室,墙上挂着的电视在重播某档娱乐新闻栏目,戴着口罩的周晋珩被各路媒体围堵,屏幕下方打着“周晋珩罢演《山海》违约金逾千万,导演斥其无职业操守”这样夺人眼球的字幕。

  电视没开声音,易晖不知道他对着话筒说了些什么。

  易晖加快步伐,拎着保温瓶往回走。回到病房江雪梅还静静睡着,给桌上的杯子里倒满水,轻手轻脚地打开笔记本准备再画一会儿,一根线条来回重画了七八遍都不满意,他拿着笔,看着空白的屏幕,这些天来第一次得空走神发呆。

  逾千万……很大一笔钱了。

  从前的易晖家境优渥,变成江一晖之后才对金钱有了具体概念,知道没钱意味着要终日奔波劳碌维持温饱,意味着连病都生不起。

  江雪梅的手术安排在下周,家里的积蓄刚够支付手术费,把几张存折和银行卡上的钱并一并,缴费的时候易晖紧张得数了好几遍显示器上的零。

  按照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