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江一芒撇嘴:“我不信,别逼我去网上查你照片啊。”

  易晖笑了笑:“那会儿我手上有疤,轻易不出门,应该找不到照片的。”

  一不留神提到他的伤心事,江一芒机灵道:“我就是不信。你总是过分谦虚,以前还说自己画画不好,结果随便参加个比赛就拿了金奖。”

  说的是刚来到这里时去首都参加的那次现场绘画比赛。

  易晖道:“真的不好,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趁江雪梅不注意,江一芒附在易晖耳边悄悄问:“那副画……画的是不是他啊?”

  易晖知道“他”指的是周晋珩。既已坦白一切,就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他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江一芒扼腕道:“亏了,亏大了。”

  易晖不明所以:“亏什么了?”

  江一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一幅真迹值钱着呢,就白给他画了?”

  “谈不上什么‘真迹’。”易晖道哭笑不得,“也不是故意画他的,严格算起来是我侵犯了他的肖像权。”

  江一芒仍替他忿忿不平,涂了两根手指,给包上树叶,又忸怩地凑过来问:“那你……还喜欢他吗?”

  易晖愣了下,聚在绣布上的目光稍有失焦。

  他没有在心里问过自己,顺着本能回答:“不喜欢了。”

  怎么可能还喜欢?

  早就不喜欢了。

  江家母子三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消磨了整整一天半的时间。

  周末下午约好了要去见刘医生,出门前江一芒拿出口罩给易晖,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妥,把压箱底的墨镜找了出来,踮脚往他脸上戴。

  易晖觉得她紧张过头了,摘下墨镜放到玄关的桌子上:“这个就不用啦,戴了看不清路。”

  他的本意是不想家人为他担心,谁知出门一抬眼,就把某个人连同他脸上结痂后依旧狰狞的伤口瞧了个真切分明。

  强忍住掉头躲回家里的冲动,易晖目不斜视地绕过周晋珩,径直往路边停着的面包车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一只手拽住。

  “我有话要说,给我一点时间。”周晋珩道,“五分钟就好。”

  易晖深吸一口气,扭头示意江一芒和江雪梅不要掺和,让他自己处理,随后把胳膊从周晋珩手中抽出来,转身面向他:“说吧。”

  周晋珩的手还维持着握住手腕时的姿势,现下握到的只有一团空气。他捏紧了另一只手心里的戒指,也转动身体,和易晖正面相对。

  易晖注意到他还穿着前天的衬衫,下摆松垮地塞了一半在裤腰里,引着人去看他不到两天就瘦了一圈的身躯,加上面容憔悴唇色发白,像是生病了。

  他低低开口道:“用其他身份接近你,是我的错。”或许是因为病了,他的气势比平时削弱不少,那些咄咄逼人的锋芒好像都收了起来,“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两天两夜,周晋珩又把这大半年的经历重新回顾了一遍。不管从理智的角度还是感性的范畴,哪怕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的小傻子不让他靠近,他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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