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自己去大门口找人拉闲呱,我刚才来家时听老胡奶说的,人家老胡奶坐在门口摘花生,她就坐在人家旁边说闲话,老半天没去管小五。小五可能自己翻身,才栽下来摔的。小五在屋里哭得没有正声,她才听到了回来。”

  钟母床前铺了青砖的,那时候的木架子床又高,小五一头栽下来,难免就摔破了。

  冯玉姜没吱声,这个,她不难猜到。别看钟母人活儿不干,整天闲闲的,可嘴巴从来不闲着,东家长西家短,或者大儿媳妇怎么怎么不好,她冯玉姜怎么怎么不好,整天到处找人叨咕。偏也有那望人穷的老头老太,就喜欢说道这些没根没据的话题,有时候还给添上几句,生怕旁人家里过安生了。

  这么大撂袢儿,就可怜了她的小五!

  更可气的是,钟母她还一兜子理,一兜子委屈,一兜子劳苦功高!

  冯玉姜叫三个孩子先去洗脸洗手,满身的泥土呢,收拾好了准备吃饭。她瞅了东堂屋一眼,隐约听得到钟母在那儿哭诉。

  不用猜,无非就是编排她怎么怎么顶撞老人,冤枉老人,没有良心渣子……冯玉姜心里唾弃了一声,好得很,我冯玉姜离了你钟家,我不愁活不下去,离了你家我活得更好,有本事你叫你儿子来打我,叫他撵我走啊!

  钟继鹏从钟母屋里出来,脸色灰败,一脑门子的烦躁。不用想也知道,就他那个妈,哪是好说通的。

  钟继鹏一回来,便看到娘仨已经收拾好,围着一张小饭桌在吃饭了,人家压根儿没等他。

  冯玉姜抱了小五回来,也没再下地去干活,大的挨累小的摔,她心疼几个孩子,便特意在街上买了一斤猪肝,配着青椒子炒了,又煮了一碟子盐水青毛豆,还炒了一碟子嫩嫩的秋番瓜。

  娘几个围着桌子吃饭,钟继鹏进了屋,人家头都没抬。

  钟继鹏满心烦躁,在桌子边上坐下来,拿了个空碗往二丫面前重重一放,口气很冲地说:“给我盛碗汤。”

  冯玉姜把碗一搁,说:“你有气,你别冲咱娘几个撒,三个小孩累了一天,没白吃你挣的。”

  钟继鹏抓起碗来就想往下摔,瞥到二丫和山子正冷眼看着他,便又悻悻地把碗放下,耐住性子说:

  “我知道你是心疼孩子,我也心疼,可我妈那人她就那样儿,嘴里不承认,她心里也懊悔,我刚才也重重说了她几句。她其实心疼得要命,就是白天挨了你的呲吧,觉得伤了脸子,有点过不去。她怎么说都是个老的,你尽量别跟她当面地闹起来。”

  “她作为老的,要是像个长辈的样,我能呲吧她么?你娘俩都是要脸的,可脸不是跟别人硬要来的,总得讲理吧?”

  冯玉姜一边说,一边看着小五发愁。这几天放秋假,可以叫二丫先看顾小五,等三个大的都上了学,她还要操忙着种麦子,还打算继续卖油煎包,小五谁来看?想起白天钟母说的那些话,再把小五交给钟母带,怎么想怎么别扭。

  “小五往后怎么办?”

  钟继鹏明显犹豫了一下,说:“他奶说,她这年纪大了怕也看不好孩子,问我能不能叫二丫……”

  冯玉姜一听就来了气,干脆放下碗,不吃了。

  “叫二丫怎么着?叫二丫辍学看孩子对不对?我早看出来了,他奶早就打的这个算盘。二丫上学,家里的活儿也没少干,学费我挣钱给交,她上个学到底磨谁的眼珠子了?”

  钟继鹏闷着头不吱声。二丫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