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
��!”他的脸上重重地挨了叶彩屏一记响亮的耳光。

  拖拉机又走上平坦的路面,挂斗上又恢复了平静。当林昕捂着脸,羞得低下头

  时,叶彩屏止不住格格乐了起来,似乎她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乐什么呢嘿!”驾驶室里传来吴天亮的喊话声。

  也许,这一记耳光是应该的。一个俊俏的姑娘,怎么会爱上他这样一个瘦小枯

  干、劳动关都过不了的人呢,他太自不量力了。爱情,有时会催得人尽干傻事来。

  可是,爱情有时又是格外奇特的,后来,叶彩屏真地爱上了林昕。当然,这是

  在以后,林昕在农场的小报上发表了第一组短诗,紧接着,又陆续发表了许多首诗。

  这些诗都是写北大荒生活的,诸如辽阔的田野、静静的白桦林、完达山里的木刻楞、

  火红的野狐狸……当然,也有金色海滩一样的晒场和那曾经使他跌伤的高高跳板、

  粮囤。诗这玩艺儿挺神秘,也挺诱人。它写的明明是身边的事,又往往比身边的事

  更美。透过这些诗再来看写诗的人,就像小时候透过玻璃糖纸看外边的世界,虽然

  都曾经是过去看遍的,却总有一种新奇感和兴奋感。诗在恋爱中的作用,有时会像

  丘比特的的弓箭呢。细心而动了情的叶彩屏开始把他的诗从报纸上剪下来,夹在日

  记本中,当姑娘的日记本中夹着他的诗越来越厚实的时候,爱情开始萌芽,拱出了

  地皮。就连队上的人们,对林昕也刮目相待了。想不到,这家伙还有这两把刷子。

  于是,人们不再和他开恶作剧的玩笑了。再扛麻袋入囤时,就连吴天亮都只让他灌

  袋。

  一天晚上,叶彩屏把林昕叫到医务站。小屋烧得暖烘烘的、静悄悄的,只有他

  们两个人,能听见寒风在窗外打着唿哨,和火炉中松木柈子噼噼啪啪的响声。

  “你有点儿病,我是来给你看病的!”叶彩屏这样对他讲。

  他莫名其妙。

  叶彩屏咯咯地笑了,然后情不自禁地说:“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得的是相

  思病呀!”

  他有些生气了,转身拔腿就要走。找我来是为了拿我寻开心吗叶彩屏一把拽

  住了他。当姑娘把珍藏的日记本摊给他看,里面夹着他写的一首诗时,他明白了姑

  娘的心意。

  这一次,他搂住了姑娘,亲吻了她那湿润而火热的嘴唇,姑娘没有还给他一记

  耳光,相反,用手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搞对象,阴差阳错,就是这么回事。模样漂亮的,偏偏会配模样不好的。”

  吴天亮曾经这样开心地说。旁人却开心地说他这是吃不着葡萄故意说葡萄酸哩

  ……

  三

  “怎么样呀哥们儿,混得不错吧”吴天亮伸出油污的大手,拍拍林昕的肩

  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