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捌 先生,你干嘛
��下面有一个男孩,一个六岁的男孩,一只手提着一只已经死透了的鸡,另一只抱着一束稻草。

  男孩面色如土,但是安然无差,就这么呆呆的立在马下,马死了溅了一身的血,小男孩眼神依旧一动不动的。

  而有着不幸经历的头发乱糟糟一团的人安静的躺在男孩的旁边,一动也不动,他的头下枕着鲜血,结实的胸膛已经被疯了的马用马蹄用力的踏的皮开肉绽,被撕烂的血淋淋的内脏器在体外。

  路人们纷纷下的吓得脸色铁青,呆若木鸡,胆小的尖叫一声,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纷纷绕道走了。

  议论声还在继续中,围观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有人见证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画面,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了,仿佛看不清,眼睛里还瞪着不可置信的目光。

  拦马的人是个手无寸铁又身无分文的人,那毛茸茸的狮子像是几年没有洗过的头,那被头发逃拖着的可怜的面孔,浑浊的目光,大家平时都是印象很深的。

  可那个人给人的印象里总是一个有着不幸的经历的一个怪人,一个望着人时总是眼神时而浑浊时而平静的人,一个心灵干枯的毫无感情,疯疯癫癫,动不动就大跳大叫的的人……

  人散了,疯马的主子将他们的主子领了回去,给了银子给下人安排安葬的拦马那人,小孩子的父母亲被乡亲们拥拥挤挤的快步上前来,一个劲的抱着孩子哭。

  聚集的人群也渐渐的散了……

  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人,死了,而已……

  “先生,你干嘛?”阿杨挠了挠脑袋,有点不解的看着小公子一脸虔诚的转动着佛珠,口中念念叨叨着什么。

  “超度亡魂。”顾三也不理会阿杨,待得将口中的佛珠捏完,面色毫无波澜的望着阿杨道。

  “是个英雄。”阿杨脑海中依旧忘不了那人的惨状,但是目光有点不解,“你说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他们都说他是个疯子。”

  “你记得多年前的一件大事吗?”顾三面色悠远的望着天边,缓缓的,有些沉重的开口道。“十年前,曾有一个名震一时的贵公子被贬到雍州城来,一夜发了疯,不问世事,成了乞丐似的在街上疯闹着……”

  顾三忽然指了指一个泪水撗流,衣冠整洁但是神情有些疯疯癫癫跑来的妇人,他面色带着救赎道。“那是一个将儒道揉进骨子里的贵族。”

  “那贵公子家的人不管他吗?”

  “一个疯子难不成成天把他绑起来吗?”顾三忍不住感慨。“自己要作怪呀,管不了的最好办法就是放任其自由。”顿了顿,又道。“你说一个寻常的疯子,能活过十年吗。怕是那家人好吃好喝的放着给他呢,多少也是吃了的,不至于就这么死了……”

  “不过,这么死了,也好。”顾三本来想靠近着那妇人安慰一两句,但是想了想忍住了步伐。因为他心里始终认为,安慰别人就是重新掀开别人的伤疤再放一点糖进去。

  “你为什么会知道十年前的那桩旧事啊?”阿杨又垂着脑袋发问。

  “雍州城就这么大块的地,早些年的故事早就看完了,就往更古远的方向发展。”小公子一脸平静的道。

  阿杨望着那毫无波澜的双曈,那一句你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又偷偷的吞进去了,每当先生给他讲这些陈年旧事的时候,他总是脑袋里发浑,完全当睡前故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