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晶体电子显示屏准确地飞到小女孩手中：“这就是你的试炼任务，从这一秒开始，你还有五个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二点七二秒来杀死目标。”

  “咦？试炼规则书上写着试炼时间不是六个小时吗？”。

  “没错，可是刚才你迟到了七点二八秒。”

  “哎哎哎哎，老师怎么这样，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不行，快点儿把小型虫洞发生器拿过来，我要把东西都装进去，赶快出发！”

  “别手忙脚乱的，时间足够你杀人，只要牢记平日的训练内容，这次试炼对你这个莫瑞兹家族百年难遇的小天才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

  “放心吧，菲尔老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毕竟，我也不想尝到被五位老师追杀的滋味！所以呢……”

  格蕾丝将单晶体电子显示屏高高抛上半空，刀芒一闪，显示屏瞬间化作天女散花的万千碎片，从小姑娘头顶纷纷扬扬洒落。

  小姑娘一字一顿地认真道：“所以，我会把所有妨碍我完成试炼的家伙，统统碎尸万段！”

  ……

  乔乔带着李三好攀上废弃高塔时，夜幕正在降临。

  在污浊的空气中，夜幕如同磨碎的碳粉般，一缕缕地从天空中洒下来，而钢铁构造的重工业城市也适时亮起了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如同添加了燃料的炼钢炉一般熊熊燃烧起来，只不过在这尊笼罩大地的熔炉中，炼的不是钢，是金钱，是鲜血，是仇恨，是欲望，是躁动不安的野心，是深入骨髓的绝望。

  足足用了二十分钟，两人才爬上废弃高塔，高达四百多米的铁塔是城市的最高点，铁塔本身的造型就像是一团意大利面浇上番茄酱又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交错的钢梁扭曲起来，连麻花见了都要自愧弗如，就算这样，厄运还是不肯放过这尊铁塔，无数次激烈的帮派纷争在铁塔上留下累累伤痕，密密麻麻的弹孔，穿甲弹直接贯通的空洞，激光武器熔化之后留下的屎状铁坨……四百米高空稀薄的风呼啸而过，令铁塔发出了痛不欲生的呼号，久久不能平息。

  尽管如此，这座铁塔依旧以身残志坚的姿态，不屈不挠地，摇摇欲坠地，苟延残喘地矗立在大地上，矗立在地面巢城中央。

  “呼……”

  小胖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从四百米的高空向下望，地面巢城一览无余，层层叠叠的钢铁堡垒，锈迹斑斑的废弃熔炉，交错的蒸汽管线，半明半昧的昏黄灯火，所有这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灰茫茫的雾霭中，令城市像是一张斑斑驳驳的古老油画。

  “很壮观吧？”

  乔乔很舒服地在高塔边缘坐了下来，将双腿翘出高塔边缘，朝着四百米的深渊一翘一翘，他变戏法一样摸出了一架望远镜递给小胖子，幽幽道：“你知道吗，我七岁以前都是在地底三千多米的地方生活，老鼠和蚯蚓就是我的伙伴，一盏七百二十五瓦的矿工探照灯就是我的太阳，我从来没想过世界还会是第二个模样，直到有一天我的老师带我来到地面，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就是高塔，那时候，我以为高塔是宇宙之巅，是天堂，所以我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攀上宇宙之巅，成为天堂之王！”

  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乔乔自嘲地一笑：“可是等我真的攀上了高塔，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宇宙之巅，也不是天堂，天堂，在更高的地方。”

  顺着他的目光，小胖子的视线也穿过云层，云层之上，无数条明亮的光环围绕着钢巢，五光十色，灯火辉煌，宛若人间仙境，地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