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她毫不理会,心头既是不甘又是恼火,隐隐还翻腾起了一股浓浓的失落之意,哼了一声,发狠道:“小爷我就不信,连自己婆娘都这等蛮横飞上天了!瞧着吧,小爷我非要把你这婆娘按回地上不可!”

  许适容已是到了门边,听他如此说话,微微怔了下,回头瞧了一眼,见他仍坐在塌上,只一双眼睛正狠狠盯着自己,怒气冲天的样子。不知为何,后背竟是起了一阵毛寒之意,一下已是跨了出去,用力啪一声关上了门。

  许适容回了自己屋子,心神仍是有些不定,瞥见桌案上摊着的自己临了一半的字帖,便过去坐了下来,慢慢又临了几页,这才渐渐凝神气定下来,正写着最后一个字,屋子门却是扑一下被推开,杨焕又似一阵风般闯了进来,一时不备,手上一抖,一滴墨便溅落到了宣纸之上,漾开了个圆圆的印迹。

  许适容微微皱了下眉,慢慢搁好了笔,这才抬起眼看向了杨焕,淡淡道:“酒醒了么?”

  她面上虽没什么,心中却是有些纳罕。这人方才被自己扇了个耳光,还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此时却又面上带笑寻了过来,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心中一下有些警惕起来。

  杨焕双手负后,绕过了桌案到她身边,头凑了过来瞟了一眼,啧啧叹道:“娘子何时竟有如此闲情,写得这叫一个好。”

  她方才临的,是秦相李斯流传而下的《峄山碑》。小篆字体笔画圆润,挺遒流畅,自己小时曾临摹过段时间,只后来便一直废弃了。如今有些空闲,便又拣了回来,以作无聊之时打发时间之用。此时见他分明不识好坏,却在那里胡乱称赞,也不理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棂往上推开了些,这才问道:“你又有何事?”

  杨焕亦步亦趋地一直跟到了窗边,这才笑眯眯道:“我方才听小雀说,你是去了乌牛巷查访个什么关在死牢的秦氏一案?往后这样的事情只需吩咐我一声便可,哪里还要你出去?”

  许适容被他提醒想了起来,忍不住还是哼了声道:“知县大人日日里忙着东家宴西家酒的,哪里有空去做这等事情?便是去了,只怕也是鸣锣开道,伞夫在侧,个个见了,连跪拜都不及,哪里还敢开口说话?”

  杨焕见她讽刺自己,也不以为意,只嘻嘻笑道:“娘子不喜我这排场,我便撤了去,又不是离不了的。不过瞧着有趣罢了,左右也是过了几日的瘾,也差不多了。”说完这话,见她扫了自己一眼,急忙又道,“往后我也不去喝那劳什子的酒宴了,左右都是些奉承的好话,耳朵都听得起了疔,还不如在家多陪着些娘子。既是觉着那秦氏一案有疑情,我明日一早便开堂重审,把那相关的一干人等统统拘了过来,你瞧如何?”

  21、廿一章 ...

  那杨焕第二日大早果真升堂问案,县衙大门照例是朝南大开。路过的民众闻得动静,纷纷又围聚了过来看热闹。见到此次跪在公堂之上的竟是因了逼死婆婆,年初之时被判秋后问斩的寡妇秦氏,大为惊讶。待听得是杨知县通查旧时案例卷宗,觉着此案可疑,不愿草菅人命这才开堂重申此案,奔走相告不停。

  却说这秦氏此时跪在那里,听着衙门大门之外众人的议论纷纷,看了眼公堂之上一本正经的新知县大人,虽是仍有些惧怕两边衙役手中的棍棒,身子微微发抖,只那心却是有些活络起来,不似从前那般行尸走肉,只等着过几日引颈就戮了。

  昨日她那阴仄潮湿的死牢中竟是进来个年轻女子,向自己询问婆婆李氏自缢一案。她起初不明所以,怕多说祸及自己外面那痴痴傻傻的儿子,不敢开口。边上狱卒严甲看了心急,忍不住插口道:“从前知县早被查办,新任杨知县最是爱民,刚来就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