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了他一生唯一一次青史留笔!

  也不知他是否曾后悔与袁术合作。

  “三年前,宗帅于丹阳伏击孙策成功,逼得他走投无路,只能用传国玉玺与袁术交换孙氏旧部,不知袁术当时许诺的报酬如今兑现了多少?”李睦唇角微扬,一双眼眸在火光里晶亮粲然。她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少女因连日的疲劳而略带沙哑的嗓音自沉寂的暗夜里划过,仿佛战阵金鼓,字字铿锵。

  “你说什么!”祖郎霍地睁大眼,目中精光如刀,手里的火把呼地一下从李睦头顶掠过,“什么传国玉玺,小子竟敢胡言妄语,离间欺瞒于某!”

  小船的船板被他踩得吱吱嘎嘎作响,跳跃的火舌几乎就要舔到李睦脸上,逼人的热度和缭绕的烟直欲呛入气管,李睦却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猜对了。

  当年袁术不想归还孙氏旧部而打发孙策去丹阳募兵,不想孙策被祖郎所袭,几乎丧命,只能回来后便把传国玉玺抵押给袁术,换取旧部兵马。若说这件事和袁术全没关系,只是祖郎突袭的时机太巧,正好把孙策逼到了绝处,那未免也太巧了。李睦素来不信这种严丝合缝的巧合。更何况,这次祖郎围宣城又是袁术的指使,可见这两人根本就是熟得很。

  她赌的就是袁术确如历史所载,刻薄寡恩,言而无信。不但没将自己图谋传国玉玺的事告知祖郎,更是做得出开了价又不兑现这种事。

  后世野史杂史太多,即使是正史,也未必全是真实,李睦纵然知道一二,却未必能记得清楚。可那些人物的言行与事态的因果之间总有迹可循,从一件件或真或假的记载之中,看一个人的大致性格及行事风格,小人物或许还会有所偏差,可如袁术者,总不会相差太多。

  “是不是胡言,你心中该比我清楚。”

  祖郎当然清楚。

  事实上,袁术非但没有兑现原先许给祖郎的酬劳,还责怪他没有将孙策斩杀当场,令他不得不最终将千余精锐孙氏部众尽数交还。甚至就连这次搅乱宣城,也是以此为借口,要祖郎牵制住孙策的腹地,才肯兑现三年前许诺的钱粮。

  祖郎就像是被套进了仙人跳里,若不答应,三年前的死伤和这几年来断断续续为袁术出的力就付诸东流。

  然而他能在丹阳要地纵横多年,到底不是一无所知的莽汉。袁术若非四世三公的袁氏嫡子,他又岂会受其差遣?只是他原只是以为袁术只是要降服孙策桀骜,全没想到,袁术竟是意在传国玉玺!

  当年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最后只有孙坚一支孤军攻破洛阳都城,之后就一直有传国玉玺落于他手的传言。只是孙坚本人事后不久阵亡于江夏,孙策投于袁术帐下,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听到传国玉玺,再结合前事后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图谋传国玉玺,岂不等于是公然谋反?

  想到这一层,祖郎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只是个山匪,仗一身武勇义气博个功名富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