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执手
语气里又夹杂着不能明辨的一丝欢喜。

  “天才和傻瓜之间只差了一个,陶若非。”

  爱一个人会让人变得勇敢,可是也会让人变得软弱。人在局中,怎么能看清?他曾经怯懦过,可是现在他不愿意再怯懦下去。

  因为我遇见你了。既然我等了这么久遇见过你,那么我就不会再放弃。

  这样轻缓又绵软的语调轻易地勾起自己满腔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哭起来。

  为了那个破釜沉舟过的耗尽了勇气的怯懦的陶若非。这样特别的人,这个世界上就这样一个,即使爱的再无措,再绝望,再不像自己,也甘之如饴。她所有的青春年华,情真意切都与这个男人千丝万缕,分割不开,是命运,也是幸运。作为一个女孩子,情根深种,得偿所愿,不负年华的,最大的幸运。

  现在她也终于,得偿所愿。

  江北鸥第一次告白,那些话都想了成千上万遍,可是怎么也没想过现在这种场面。为什么要哭呢?他看着怀里的人梨花带雨,只能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哄她:“哭什么呢?”

  怀里的人不见停,他也只好一遍遍轻柔地拍着。可是这样抱着她,即使在这样的寒风冷夜中站一晚上他也觉得满心滚烫。

  江北鸥嘴角扬着一丝笑意。江北鸥你真是没救了。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的女孩终于属于他了。那就足够了。

  山顶的月银辉皎洁,洒在被父亲叫出去散步的盛濯然身上却多了几分清冷的味道。

  “你不是之前还吵着要娶非非的吗?现在又是什么意思?”盛路遥怎么会看不出之前饭局上他退让的意味。闲庭漫步,几十年官场上压下来的气度,平淡的问句也带了几分严肃。

  “我拗不过她啊。”盛濯然翩翩公子的样,似叹息,语气中的苦涩无奈,却莫名让人心酸。

  盛路遥神情一怔,停下了脚步。

  同样的无奈,二十年前他对着满脸犟意的她,正是花一般的年纪,抿着唇,连眼神里都写满了倔,也是这般无可奈何:“我怎么拗得过你。”

  怎么拗得过。情意二字,本就是最最无可奈何的东西。

  父子俩一下子沉默了。

  山顶夜凉,江北鸥自然不会放心她多留。但还是紧紧抱了好一会儿,江北鸥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满腔的喜悦把她送回家。

  “等一下。”江北鸥叫住缓缓走向大院门的陶若非。下了车打开后备箱。

  陶若非还有些飘飘然的恍惚,听话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拖出了一幅画。

  画上明亮闪耀仿若银河的眼眸陶若非再熟悉不过。

  自己留在北国的最满意的作品。自己曾经满心决绝想要忘记的江北鸥。自己最放不下的,爱。

  现在,江北鸥把这些都带回来了。

  “我亲爱的陶若非,不许再忘记它了。”江北鸥把画递给她。

  陶若非看了看手里的画,又看了看江北鸥的脸。寒峻,清冷,不近人情,理智,淡漠,聪敏过人,这才是江北鸥最该有的样子。可是这个夜晚的江北鸥,在她面前的江北鸥。温柔可亲甚至还有一份欣喜过后的笑意,着实不像他。

  这样的江北鸥好美好,却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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