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孤山寺北贾亭西,水煎包子三块七
�到被人占了小便宜。

  朱能垣但笑不语。

  “要是不激怒我,我也不愿意追出来啊,裙子都弄脏了。”她偏着脸,看着朱能垣因为淋雨软趴趴地贴在锁骨上的衬衫领子,“我一直有句话想跟你说。”

  “愿闻其详。”朱能垣推了推眼镜,笑容温柔。

  玉卮的视线从他的锁骨划到他持扇的手上:“你最近很闲?”时不时还跟陈辉卿下棋。

  “……我一直都很闲啊。”

  “……”

  深夜的西湖被大雨激起万千涟漪,苏堤如一道满润笔锋,将西湖写成了两边,温柔如拂晓的光晕浅浅笼着眼前的路,好像一盏提灯。玉卮看着朱能垣软趴趴的法兰绒衬衫领子,莫名想起家里阿姐的话,如果并肩走过苏堤六桥,两人的爱情变会圆融美满。

  玉卮快走了几步,走到了朱能垣前面。

  跟这种家伙圆融美满,大概会被他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

  她才不喜欢朱能垣!

  脸颊泛着淡淡鳞光的娇小少女等在锁澜桥上持橘红纸伞,向玉卮和朱能垣行礼:“妾身花观,恭迎齐王殿下、玉卮大人。”

  “你好,花观。”朱能垣微笑。

  小小的鲤鱼笑容天真无邪:“这么晚了,你们也饿了吧,妾给你们煮碗面吧。有风好的面喔。”

  小麦磨面,虽然味道甘甜,可却性热易积食上火,可若是以凉风风干,就可以去其热性。从前三姐还在时常常风面,秋末的寒夜里用老汤下面,撒一点葱末就好吃得很。可自从三姐失踪,就没有人再风面。想想也过去很多年了。玉卮捧着鲤鱼花观的面,被那面汤热气熏的眼角微湿。少时姐妹在一处,同寝同出,是贴心的感情,长大后各自离开,各自忙碌,聚在一起反而比这一碗老汤面还来得奢侈。

  多久没聚了。好像当年一起看的书还摊在床头,可看书的人已经长大,再也挤不下一张床,也再也没有时间,我听你念。

  玉卮停了思绪,侧耳听着朱能垣与花观的对话,不由得感叹,朱能垣是个人物,这一来一回几句,虽然是寒暄,可已经把灵隐寺最近的情况套了明白——有一个据说是得道高僧的人云游到了灵隐寺,这人的名头好像还不小,什么人神之类,听着光芒四射。只不过越是这样,玉卮越觉得是沽名钓誉之徒,还不如她微博关注的延参法师,接地气,和平喜乐。

  “那,多谢花观。有空来喝茶吃饭。”朱能垣收了话尾。

  黎明之前的夜最为黑暗,雨已经停了,可那阴风没断。玉卮从小就怕看见什么,自打那次敝鬼符失效,就格外当心,一踏上映波桥就低着头走得飞快。朱能垣环顾四周,果然这时候阴气最重,苏堤两侧那一排排的淹死的失足的被一刀抹了的让石头砸了的,挤挤擦擦好似群体行为艺术。

  朱能垣无奈一笑,一把拉住玉卮,折扇抖开,切在半空。

  一道与苏堤十字交叉的拱桥凭空出现,桥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还有卖糖糕胭脂的挑担小贩。

  朱能垣转头,语音轻缓:“走吧,从这里直接回去。”

  “这是什么地方啊。”玉卮左右张望,瞅着有点儿眼熟。

  朱能垣食指搭在嘴唇上:“嘘,这里是我的地盘。”

  “啊?你搞房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