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你快把李衿还我!”

  我好脾气地提醒他:“我给你折的纸币爱心。”

  他瞪着我,好像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纠缠在这个奇怪的小事上:“你神经病啊,谁会留着那玩意儿。”

  “李衿会叫你留着的。”我肯定地说。

  看出来我抓着见面礼的话题不放了,他为了李衿勉强耐下性子,脸上还有烦躁,但语气无疑温和了许多:“我是留着,但是没有随时带在身上。”

  “所以你是同意还给我了?”我向他确认。

  “同意!”他气冲冲地说,“你是什么怪胎!就一个破折纸问那么多遍!李衿她喝多了,她不舒服你知道吗!快把她给我!”

  “你们分手了,我不能把她交给你。”我说,扭头走了。

  他伸手要拦我们,但手抬到一半就摔到了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走出老远,我都还能感受到他恶狠狠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好了_(:3ゝ∠)_</dd>

  第52章

  李衿在哭。

  她在酒精的影响下昏昏沉沉,我先为她卸妆卸防晒,随后用法咒整个连衣服带被子给她清洁了一遍,才端正地将她放在床上。她就那么放松地躺着,呼吸平稳,睡容沉静,只是泪水止不住地自两个眼角中沁出来,串成两道反光的水迹。

  我没见过这么戏剧性的哭法,我也没怎么见过别人哭。

  在另一个世界里我所接触的要么就是寡情之人,要么就是和对方相知不深,至于我自己,关于哭泣的记忆都集结在古早的时光里,每一次都相当惨烈和激动,而且通常都伴随着血腥、暴力、疼痛和喉间发痒的恶心,哭泣本身反而无关紧要;越往后我越发哭不出来,抗压能力增强了,同时也心气沉沉,鲜有开怀。

  很多时候我也不是不高兴,是有某种情绪阻碍了我表现出来,它沉甸甸地压在我的心头,平日不显,一旦我的心脏轻盈地跳动,它就狠狠压下去,砸的我心口一声闷响。好像如果我表现出来我的高兴,就打破了什么陶瓷一样珍贵和不易保存的东西。

  何必呢?有时候难免觉得自苦。还能哭出来的人得到了发泄,总是可以好受很多,但如果发泄出来,人自己也就松懈下来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在哭泣之后被扭曲合理,为了内心的平衡,人会接受很多在此之前觉得毛骨悚然、不可理喻的思想和观念,而那正是我极力避免的——虽然有一些毫无可能去避免。

  我至今依然找不出自己具体多了哪些改变。

  有一些是很清晰的,比如说杀人和轻忽旁人世事,但更多的细节我难以发现。长年累月、潜移默化,这两个词汇的威力好比四季沉浮、日月轮转,非人力可以抗衡。我在做一件明知做不到的事情,而且心里并非怀着热忱,对我而言我所做的更类似于一种必须的自虐,我依靠所有的刺痛和沉郁维持自我。

  但李衿为什么这样压抑自己呢?或者她的父亲一日不死,她就一日活在他的阴影里?她竟然在这样麻木的境况里才能哭泣。

  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纵使时光流转,一切从头再来,别人都觉得你光鲜亮丽、四处逢源,可是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些偃蹇困穷所给予的自尊上的痛击,潦倒穷途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难堪境地,还有被全世界放弃的提心吊胆和心寒,都深藏在你的记忆深处,将你熔化、重锻、凝固、冷却,成为一个你不敢去分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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