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接过锦囊，打开来，将里面的稻米倒到手上，道：“这个我知道，你这是没有去壳的水稻吧。”

  王也手心的那把水稻是没有经过加工的带壳稻米，古代一般还要进行舂米的过程。

  舂米，谈不上什么工艺，过程也并不复杂，但绝对是个力气活。

  一口臼，用一块大整石慢慢凿成，形同一只巨大的酒盅，臼口的直径不小于七八十公分，一只大的石臼，一般要四个人才能抬得动它。

  臼内凿有锣纹，臼的身子须埋在地下，臼口露出地面，四周用破陶瓷缸片贴平，以便于清扫。

  在臼的上面，架着用一棵大树段做成的“碓身”，“碓”的头部下面有杆杵，杵的嘴子上安了铁牙。

  “碓”肚的中部，两边有支撑翘动的横杆，就像公园里的“翘翘板”中间支撑的那玩意儿，“碓”尾部的地下挖一个深坑，当把重心移到“碓”尾并将其向坑里踩压下去，“碓”头即抬了起来，然后舂下去，抬起来，再舂下去，就这样机械地重复，便是舂米。

  这东西现在估计在云越边境还能看到一些，不过基本都已经算是文物了吧。

  古代买卖稻米都是带壳的，一方面舂米需要的人力成本太高，普通农户承受不起，另外带壳卖还能多点重量，所以王也才对这把带壳的水稻见怪不怪。

  江伟本来以为王也没见过带壳的水稻，毕竟如今市面上买卖的白米都是经过粮商们舂过的大白米。

  “城主见过便好，小人这一百五十万石稻米，说的便是这个。”江伟的意思是，他提供的都是带壳的水稻，而不是舂过的，因为舂过的成本更高。

  王也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他不在意舂没舂过，抬眼问道：“雅州成为边贸中转站，对你有什么好处？”

  江伟闻言一笑，并没有打算隐瞒什么，而是直言不讳：“小人现居益州，但益州一直都在世家管控之中，我江家只能沦为二流世家，小人不甘心。”

  “那雅州呢？世家毕竟势力庞大，一旦雅州成为边贸重镇，难免不会重蹈覆辙。”王也好笑道。

  江伟眼里闪过一丝讥讽，不针对王也，只是他不爽世家的嘴脸，开口道：“城主可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雅州是一个多部落聚合的大镇，并不是世家能够随便伸手进去的地方。”

  王也点了点头，江伟的意思很直白，只要大家联合抵制世家，那雅州就不会出现益州那样的情况。

  “你还没告诉我，将雅州设为边贸中转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王也接着问道。

  江伟没想到王也会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嘿嘿笑道：“不瞒城主，小人的祖父和姥爷，分别是雅州两个最大的部落的长老。”

  王也一听，原来是黑三代啊，没好气的笑骂道：“臭小子，你直说不就好了，这是好事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边贸重镇的治安很关键，如果江伟真的有这层关系，王也反倒是放心不少，毕竟边境贸易要注意的东西太多，少了地头蛇的关照，很多灰色地带都是朝廷无法监察到位的。

  江伟没想到王也看问题的角度这么奇特，毕竟那些部落对朝廷来说就是一颗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了或者投敌。

  王也不去理会他，将手上的稻米撒在桌面上，好奇问道：“你这稻米是哪里来的？我记得益州周边应该没有这么多存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