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戏】
二郎腿,喝了一口还留有余温的速溶咖啡。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桃花眼底流露出惬意而自在的笑容,看了一眼被丢在桌子上的手表,轻轻念叨:

  “以一个裸男狂奔的速度来计算,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他拿着戒尺绞晕了梁教官后,只对那王姓教官提出了几个非常简单的要求。

  把衣服脱光。把钥匙留下。

  然后,去叫人。

  恶魔先生抿了口咖啡,慢悠悠地往烦闷室里走,他走进角落处,把昏迷不醒的梁教官拖了出去,将烦闷室的门关上,摸索出那一串钥匙,坐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上,大致丈量了一下外面光照的位置,在墙上用钥匙钻了一个浅浅的孔。

  然后在孔的右边又打了一个浅浅的孔。

  在右边又打了一个。

  然后,扭转钥匙的方向,划了一条横线。

  恶魔先生做得很认真,像是在画画。他嘴上还在哼唱着:

  “

  天之涯

  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当山长刘兵虎纠集了十几个教官急匆匆地赶到禁闭楼最深处时,每个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惊到了。

  仍然昏迷不醒的梁教官躺在了看守员的单人床上,将床单染得满是污渍,颈间还有血水在淌下。

  铁栅栏的门紧锁着。

  那个叫做时左才的学生,赫然正盘坐在栅栏门前,神态自若地喝着咖啡。

  这间原本脏乱不堪的烦闷室,竟然被他打理得非常干净——他甚至还有心情把外面成套的办公桌椅都搬了进去,里面俨然被改造成了一副私人办公室的景象。

  刘兵虎的神情渐渐变得铁青。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教官:

  “去把门开了。”

  几个人涌向栅栏门,用力拉扯了一番,才发现门锁已经被重新锁上了。他们四下望了一番,才听见一串钥匙晃荡的声音。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

  他笑眯眯地问。

  众人一阵沉默。谁也没想到,这个家伙拿到了一串可以打开整个禁闭楼每一间烦闷解脱室的钥匙,却竟然是用来把自己关进了烦闷室。

  最后,还是山长刘兵虎最先发问了: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这还用说吗?”恶魔先生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

  “我怕被你们打啊。”

  每个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汗如雨下。就好像是听见了一个逊到不行的冷笑话——偏偏那个冷笑话还是事实。

  刘兵虎说:

  “就算你把自己关在里面,我们也能把你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