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都被打出毛病来了。但现在当然也顾不上这个问题,许碧一边拿那瓷片在绑着苏阮的绳子上用力地磨,一边琢磨着眼下的情况。

  把绳子割开当然是最要紧的,可是割开之后怎么办?对方有六个大男人,而且这些人是海盗,全是练家子,对付她们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简直不要太容易了。就算她们把绳子割开,只要对方一发现,再绑起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而且,如此一来万一激怒他们,恐怕是要死人的。

  虽然心里忧虑,但许碧手上却一点都没停。这些人用来绑她们的麻绳其实也不是很粗,她手上这块瓷片也有个比较锋利的边儿,所以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割断了苏阮手上的绳子。

  黑暗之中,许碧又是双手被绑,当然不可能那么准确,有两下还划在了苏阮手上。不过苏阮只是细微地抽了几口气,甚至连大声的□□都没有发出,一挣断了绳子,立刻转过身来接过瓷片,连自己嘴里塞的布都没来得及拿出来,便割起许碧手上的绳子来。

  一旦双手被解决,动作就方便多了,因此没一会儿,四人手上的绳子就都被割断,暂时获得了自由。

  “姑——”知晴嘴里的帕子一被扯出来,就想出声,被许碧早有预料地一把捂住了,按了一手的眼泪鼻涕:“你想死吗?闭嘴!”真不如让她还晕着的好。

  “现在怎么办?”苏阮小声说。幸好马车的辘辘之声掩盖了知晴刚才发出的声音,似乎还没有惊动外头的人。

  许碧凑到车窗旁边。这些倭人也真是想得周到,车窗上的帘子居然都是钉住的,只能从旁边掀起一点点缝隙往外看。

  但这一线视野也足够了。此刻外头天色已经微明,许碧扒着窗帘边这么一看,就先看见了走在马车边上的两个倭人,其中一个正是那天的“高大车夫”。两人都是青衣小帽,看起来倒像是规规矩矩的家丁,可是走路的时候手一直握着腰间的刀,神情警惕。

  许碧又往远处看了看,心里就是一沉。虽然视野狭窄,但也看得见如今马车是行驶在一条小道上,不远处就是起伏的小山坡,生满了杂草野树,别说人家了,就连正经的田地都看不到,显然这群人走的是十分偏僻的道路。这种地方,只怕是连人都遇不到,更不必说是求救了。

  马车外头忽然传来沉重的咳嗽声,许碧吓了一跳,连忙缩手,就听车辕上有人说了句话。知晴打着哆嗦小声说:“姑娘——”这说的是什么,完全听不懂啊。

  许碧却猛地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背后,回手抓起两条手帕,一条塞进自己嘴里,另一条就往苏阮嘴里塞:“快把手都背回去!”知晴听不懂,她可听懂了,那人说的是:“平田君,你的伤还没好,还是进马车里休息一下吧。”

  这要是有人进马车里来,岂不马上就会发现她们已经解开了绳子?

  总算这次知晴没有掉链子,虽然她未必真的明白许碧的意思,但却老老实实地被许碧压在身后,一动也没动。片刻之后,马车车帘被掀起,露出了一张带着一条刀疤的脸。

  苏阮主仆两个互相倚靠着一动不动,她们两个是没有被打晕的,这会儿只能睁着眼睛看着平田,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发现什么异样。

  平田看了看马车里头,皱了皱眉。因为许碧半躺在那里,不但伸着腿,旁边还掉了个包袱。这马车本来就只是为苏阮主仆两个准备的,车厢内颇为狭窄。平田因为脸上有疤,身上又带伤,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平日都是坐在另一辆马车里的。但今天他们为了不引起沈家众人注意,只赶了一辆马车出来,现在又塞进四个人,可就十分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