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当即命众内侍向西。

  宋鸣珂于微微晃动腰辇上眺望碧色长空,有关赵太妃的前生记忆如浮云掠过。

  赵氏受先帝恩宠十数载,并未恃宠而骄,待谢氏极为尊敬,以致于谢氏虽妒,仍需维持明面上的友好和睦。

  宋显扬即位后,赵太妃不涉内政,退居宫外,常伴青灯。

  今生,宋显扬不得势,兔子急了会咬人,何况外戚显贵的赵太妃?

  赵国公与其门生在朝中掌控了三部,宋鸣珂既无法一网打尽,只能暂时与之共存,再另寻良机逐个击破。

  思绪浮沉间,赵太妃的延福宫近在眼前。

  几声缓奏琴音随风飘过宫墙,似露落叶尖,余音萦绕处,惹人遐思。

  宋鸣珂扬手示意众人停步噤声,却听抚琴者陡然促弦,恰似疾风暴雨摧花,哀、怨、怒、悲逐渐汇合,化作断肠意。

  激烈情绪得以宣泄后,琴弦密密,如雨水融入溪涧,潺潺而流,洗刷忿然,奔涌至宽广天地。

  宋鸣珂从琴声中感悟到泣别的悲凉,心下怅然——太妃……是在思念先帝?

  直至清音渐歇,空气中蜜语化烟的幽幽伤情消散,她略一颔首,余桐方让人宣告接驾。

  进入延福宫,花木繁盛,亭台整洁。

  宫人跪了一地,头垂得极低,身子发抖。

  “陛下驾到,有失远迎,心中惶恐。”太妃赵氏云髻倾垂,素衣如雪,仓皇礼迎。

  宋鸣珂眼神掺杂了一丝玩味,还礼道:“调养数月,太妃身体恢复得如何?”

  “谢陛下关心,”赵太妃肩头有微不可察的轻颤,“虽觉头晕,已比年节时好了些。”

  宋鸣珂垂目,见她拨弦指套都没来得及除下,唇角一勾:“太妃有雅兴抚奏,朕心甚慰。”

  赵太妃花容变色:“这……”

  虽说丝竹之禁已解除,可谁知看似亲和、时不时来一狠招的小皇帝,会作何感想?

  宋鸣珂环视四周,淡声道:“既然太妃需静心疗养,便不该只有延福宫内的清净和谐,朝廷内外也应风浪平息,尤其是赵氏一族。”

  赵太妃于深宫漩涡中十余年,岂不懂言下之意?

  她浑身一颤,垂首应声:“谨遵陛下教诲。”

  “朕相信,赵国公胸襟广博,定不会因旧日嫌隙而忘公;朕有理由相信,由之一手教导的定王,会是位识时务、明事理的亲王。”

  宋鸣珂眉宇间稚气犹存,明眸不露锋芒,字字句句透着锐意。

  “陛下……所言极是。”

  “朕有要务在身,不打扰太妃静养。”

  “静养”二字说得颇重,任谁都听出是反话。

  世人千千万万,固然不少人,因她重生捞得好处;也会有人大不如前,选择放手一搏。

  她固然可借此将赵太妃与宋显扬一并送到定州,但留在触手可及之处,也非坏事。

  俯首称臣者皆被她一脸天真蒙蔽,何曾料到她如静水流深?

  往后局势,言之尚早。

  宋鸣珂领下人大步离开延福宫,刚跨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