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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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老爷赤红着双目当着大堂不让人出入,一时间气氛格外紧张,底下本该哭丧的下人也都诚惶诚恐不知所措。一直待到瞧见许楚出现时候,张家老爷面上才是一松,赶忙迎了上去。

  “许姑娘,你终于来了,老夫老来得女,自小娇生惯养用尽天下调理的方子娇养着女儿。后来她嫁到张家之后,老妻更是寻了可靠的教养嬷嬷跟大夫三五日诊脉调养,只求她身体康健,怎得好端端的人,说暴毙就暴毙了”

  许是担心许楚被钱家人蒙蔽,又或是忌惮县太爷跟衙役,张老爷虽然没心思寒暄,但却也率先提出了种种质疑。只求许楚能了解他为人父的苦心跟悲痛。

  到底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番话下来莫说张老爷早已老泪纵横了,便是老夫人也脸色发白伤心的摇摇欲坠。

  许楚点点头,看了一眼周围或是好奇或是质疑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抬着棺椁想要强行盖棺的几个人身上。瞧那为首的年岁不小,满面愁容,虽然没有凄苦但却也是满脸抑郁。而紧随他身后的年轻人,眼眶红肿,眼下乌青,端的是伤心之态。许楚猜想该是钱家老爷跟钱家少爷无虞了。

  她心里对堂上人的神情有了了解,便不再逗留,言简意赅的问道:“不知何时方便验尸”

  “就现在,老夫亲自带许姑娘去。”

  然而还未等张老爷上前,就见钱家老爷愤愤道:“张兄,你当真要这般落我钱家脸面你可知,这一验尸若是寻得到问题还罢了,若是寻不到,那钱家跟张家可就算真真的撕破脸了,往后......”

  话里未尽的威胁,是毋庸置疑的。对于两家较量,许楚无意掺和,只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

  此时张家老爷还未发话,就瞧见其夫人哆嗦着身体指着钱家人尖声怒喝:“往后又如何我嫡亲的女儿都被人祸害死了,就算往后有天大的好处,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要便宜了旁人不成。”

  自从知道女儿的死讯,张家老夫人就已经伤心欲死了,但却也知道世事无常,若是暴毙也该是自家女儿命该如此。可偏生女儿死的前一日,她还寻了教养嬷嬷跟大夫问过脉象,当时想的是怕女儿少不知事耽搁了子嗣大事儿,可转天就听到女儿的丧讯。这让她如何自持

  眼下没有泼妇骂街,已然是克制跟冷静了。

  钱家老爷被这番呵斥弄的灰头土脸,又见前来吊唁的宾客议论纷纷,当即怒而拂袖离去。只留下钱少爷跟钱家继夫人善后。

  且说钱家继夫人泪盈于睫,一脸伤心惋惜的劝说着张家人,嘴上也连连道儿媳当真是个可怜见的。引的张家老夫妇还真对她软了几分态度,也唯有许楚冷眼瞧着,虽然不置一词但却蹙眉颇有不耐。

  因着钱家人的默许,接下来验尸还算顺利。只是跟随者衙役前来的县衙仵作时不时嘲讽许楚几句,却得不到半分回应,最后自讨没趣的干咳一声站在一边等着瞧那小女子出丑。

  自古验尸就是晦气事儿,加上钱家跟张家翻了脸,前来的宾客不想被殃及,所以这会儿也都随着钱管家的安排各自离开。自然的,那县太爷也早早就丢下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切去了钱家书房暂歇。所以眼下豁然的大厅,也不过许楚几人,还有张家的几个护院跟下人。

  许楚无视耳边传来的哭声跟抽泣声,直接打开了工具箱,取出镊子纱布等物。待到准备妥当,她才上前一步直面棺椁中的女尸。

  “接下来我要验尸了,许是会有不敬之处,若有忌讳之处或是质疑我验尸方式之处,还请早些说明。”许楚掀开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