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帝王之心
。”

  苏令饶有兴致地问道:“喔?你所指为何?”

  苏青胸有成竹地答道:“自然是我之前曾经问过的,你为何舍荆扬而赴关中,到了关中又为何不从南边直入阳城,而要绕了一大圈先跑去炎龙河边,窥视那支不可一世的胡族军队。”

  苏令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行军壶,仰头饮了一口,啧啧说道:“不错不错,那你看出了多少?”

  苏青依葫芦画瓢,也取出自己的行军壶,狂喝一气,傲然说道:“我只是没像你那般喜好故弄玄虚。寻龙之道,贵在观气,如今北境全隅,值得一观的不过寥寥数人。胡太后既已成落地凤凰,魏国大势底定,你当然是冲着元祐以及朱荣去的。”

  苏令抚掌笑道:“哈哈哈,知我者,贤弟也。我瞧那河阴大营,果然有帝王气象。然则风虎云龙,混沌不一,天命谁属,尚难分明。贤弟说眼见为实,可很多时候,眼见亦未必为实,甚至南辕北辙,相去万里。山高路远,道阻且长,你我还需珍重啊!”

  苏青白了苏令一眼,没好气道:“又来故弄玄虚这一套了。元祐既已上位,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两种结局,献帝或者病已,如今看来,献帝的可能性更高。朱荣更简单,不过是姓董与姓曹的区别。朱威一向横行霸道,就算进京之前朱荣下了严令,他也不可能不出来显摆,所以他必然是出事了。接下来就要看这件事的严重程度,以及元祐与朱荣之间如何维系平衡。”

  苏令摇摇头,说了一字:“难!”

  苏青问道:“有何说法?”

  苏令露出一丝苦笑,叹道:“我在河阴大营,看到了不止一颗帝王之心,甚至,不止两颗。”

  苏青愣住之时,前方,永桥在望,空气中依然飘浮着淡淡的血腥。一名身材高大、衣着普通的老者自四通市外匆匆而来,眉头郁结,挥之不去。

  苏令心头一动,迈开步朝着老者而去。苏青亦回过神来跟在后头,很快三人就都消失在四通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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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阴城,乃是炎龙河畔,依托四座庞大浮桥构建而成的堡垒,易守难攻,素有阳城咽喉之称。朱荣横扫北境,河阴城原先的魏国守军望风而逃,将一座要塞拱手相让。但胡族军队控制此城后,朱荣却没有住进河阴城,只是在南岸安营扎寨,分设一东一西两座中军大营,连新君元祐亦是住在河西大营之中。

  作为北朝新一任最高统治者,年方弱冠的元祐身着铠甲,肩系金龙披风,浑身上下充满了自信与傲然的气息,两道剑眉抖动之间,双眼锐芒绽放,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在他对面,三人表情各不相同。最左边那人年近三旬,身着白衣,面若重枣,神情肃然,手指轻轻敲着身前桌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中间与右侧之人,皆高冠锦服,少年气盛,正是早前扬鞭策马从广莫门疾驰而出的那两名骑士,也是“元初八魔”之中,风头最劲的元禧与元祎。

  此刻,元祎正眼带泪花,眉头紧蹙,神情不悦地对元祐说道:“大兄,难道朱威死了,阿姊的仇就这么算了吗?朱威算什么东西,他的贱命难道能抵得过大魏堂堂长公主?更何况,直到如今,朱荣那边也没有一个说法,我听闻阳城的百姓都说,朱荣才是真皇帝,我呸,他就是一条秀川狗!”

  元祐闻言,原本泰然自若的面容现出一丝怒意,扬声叱道:“放肆!听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