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跟了他十多年,现在忽然变陌生了。”谢梓安喝了汤,那汤熬了两个时辰,绿豆都熬化了,说是绿豆汤不如说是绿豆沙,入口即化。“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在朝中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不知何时他开始忌惮我,许多消息我知道时已传遍朝野。”

  秦蓁见他脸颊微陷,最近烦心事不少,眼底都有一片青色。

  “伴君如伴虎,他登上那个位置,想的就是天命相授,那还希望受人限制?”秦蓁对他对坐,“虽说女子不议政,但妾身还是要说一句。瑞王已经是圣上,他与你只能是君臣,梓安只需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她抚上他的眉眼:“圣上的这个位置如何来的,你再清楚不过。他既想博个好名声,你这个知根知底的如何不能防?”

  从圣上善待大皇孙就可看出,他是在乎名声的。上位者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前头不是例子。

  就拿赵明皇,皇位从兄弟手上杀出一条血路而来,后代史书说他残暴不念手足亲情不说,就是在赵国还在之时弹劾他的也不在少数。

  时间是冷血的,过的久了便无人记得。坊间于圣上的传闻断断续续的时有发声,对于所有计划都熟稔的谢梓安自然是有所设防。

  “罢了,”谢梓安叹气,“等局势稳定了,我就向圣上申请调去西南。天高皇帝远的,他管不着我们!”

  秦蓁讶异的嘟嘴:“你不是志存高远吗,不弄出个大名堂舍得回去?”

  谢梓安刮刮她的小嘴:“陶陶可是记恨我了?”

  “哪敢啊,你有心在京城闯个明白,我陪你就成”秦蓁心中念记着渝州的谢府,京中再繁华,也不敌西南温暖。只是谢梓安年轻让他待在西南一隅,确是憋屈。

  谢梓安抱着她,半靠在椅子上:“幼时我想的是怎么样报复谢彦与苏氏,让他们尝尝我年幼时受过的苦。我刻苦读书,寒窗十年,为了讨谢彦的欢心处处伏低做小。苏氏送的吃食哪怕明知有毒,也要吃上几口。装糊涂装孝顺,为的就是功成名就让他们后悔。”

  “现在我做到了,苏氏半疯,谢彦日日盯着娘亲的画像。”谢梓安头埋在秦蓁的肩窝处,“我突然没了力气,因着恨意我努力的小辈子,以后想为自己而活。能和你、年哥儿还有以后的孩子们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也是幸福吧。比起飞黄腾达,我更喜欢活着。”

  秦蓁哑着嗓子:“那说好了,以后回西南去。”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秦蓁伸出小拇指示意谢梓安撒娇道:“来嘛,拉钩!”

  “果然还是个孩子。”谢梓安用手拉了拉她,勉强算是拉钩算数。

  秦蓁勾住他的小拇指不放,甜甜的躺在他的怀中:“对了,梓安我还要同你说件事,怎么想来都不太对劲。”

  谢梓安听着,舒展的眉头又皱起。

  *

  果儿虽是嫁出去了,但住在外院,手头之事做完后就喜到秦蓁这坐坐,看有啥帮的上的搭把手。

  刚踏进院子,就见着秋诗拦着采儿不让进。

  “小姐还在休息时间胡夫人不如等会再来?”秋诗忍着怒意好声好气的劝导,这人也忒不要脸了,次次来都被拒还次次舔着脸往上凑,可谓是给脸不要脸的典范。

  “我放下东西就走,天气渐热了,我给小姐绣了方帕子。若是热了可擦擦汗。”采儿拿出帕子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