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红霞人靓嘴甜，大爷大妈叫得亲热，和居民们聊了几句，隐约透点口风就掏到了想要的信息。</p>

  正如之前的猜测，绝大多数居民非常愿意出租外墙打广告，什么事儿都不做，完全不影响生活，每年白捡五千块钱，这种好事会有人拒绝？</p>

  就是五楼的方老太家狮子大开口，愣是把好事给搅黄了，居民们惹不起这家滚刀肉，只能敢怒不敢言。</p>

  不止是东兴，前后几家广告公司都被他们吓走，弄到现在那些老牌广告公司都懒得再来问了。方老太这号人是贪得无厌的，就算悄悄给她两万，将来等广告牌做好，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开公司是为了赚钱，没人愿意跟老光棍长期纠缠自找麻烦。</p>

  曹红霞一边微笑着应付居民们，一边探询的看着齐然，尽管她的经验丰富得多，可和齐然相处从来不摆老资格，分寸拿捏得很到位，恪守员工的本分。</p>

  齐然笑笑，他可不会被这点困难吓倒，难道区区一个广告牌的事儿，比煤矿透水更危险，和这个方老太打交道，比面对杜诗泉、雷正福还麻烦？</p>

  拉了拉黄莉，又冲曹红霞使个眼色，跟居民们告辞走到旁边，齐然朝马路斜对面努了努嘴巴“咱们跟上去看看，知己知彼战不殆嘛。”《，</p>

  五十米外的公交站台，方老太拎着布口袋等车。</p>

  今天国庆节乘客很多，公交车站这边主要是些郊县进城来逛商场的人假期的公交车挤得很。又是扶老携幼出来玩，条件稍好的家庭就算没买私家车，至少也搭出租了。</p>

  有对儿穿着朴素、像农民工的夫妻。带着个四五岁的男孩，那孩子手里拽着只氢气球，风一吹晃到了方老太脸上。</p>

  方老太马上发飙“逼样的，怎么教孩，拽个破烂气球撞到老娘眼睛了……”</p>

  夫妻目瞪口呆，想都想不到这些话是从老人家嘴里冒出来的，那男孩更是可怜。睁着双乌黑的眼睛吓得连哭都忘了，本来爸妈带着高高兴兴的进城来玩，却被方老太骂了个狗血淋头。都不晓得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p>

  幸好公交车进站，方老太丢下被骂傻的一家三口，奔车门去了。</p>

  齐然在售货亭扔下五块钱拿了块巧克力，递给扁着嘴的男孩。不好意思刚才那老奶奶是我邻居。她有精神病，不是存心骂你。</p>

  曹红霞和黄莉都笑了，齐然这家伙，挺有意思的。</p>

  男孩接过巧克力总算没那么伤心了，夫妻俩很勉强的冲齐然笑笑。</p>

  方老太已经跑到了车门口，左右开弓把挤在前车门的人群推开，生龙活虎赛过双枪老太婆，那精神头才叫个健旺。好多年轻人都被她推得东倒西歪。</p>

  被她推开的人心头不爽，可对这么一老太太。也发不出火来，只能吃个哑巴亏。</p>

  可刚刚上车，方老太就瞬间从施瓦辛格变成了林妹妹，佝偻着腰哎哟哎哟的呻唤，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好像只要车一开，她随时都得晕倒过去。</p>

  无奈车厢里实在太挤，后面的乘客就算有心让座，隔得也太远了，倒是最近的座位上一位年轻人低着头打瞌睡，没有看见方老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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