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千人千面
�来的那名孕妇是艾滋病患者,女医生在给孕妇采血时,不小心被刚从孕妇体内拔出来的针头刺破了手指。

  正如那名男医生所安慰的,通过针刺感染艾滋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四,但没人能保证,女医生能逃过那个零点四。

  “孕妇送来的时候,隐瞒了自己是艾滋病患者么?”这里除了疟疾之外,艾滋病患者数量也十分庞大,方颂祺是知道的,大概周围平均每三到四人当中,便有一个可能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相较疟疾,艾滋病自然更加叫人谈虎色变。而且艾滋病又从表面看不出症状,除去本就知根知底的人,谁也不知道平日里打交道的人里,有多少是艾滋病患者。

  所以在方颂祺看来,还在博茨瓦纳考察时,小孙说非&华传媒不允许员工和黑人谈恋爱(第143章),她非但不觉得太过一刀切,反而认为依旧不够谨慎,其实就算他们公司内部员工与员工之间谈恋爱,也得相互提防。

  医生怅然低语:“隐瞒不隐瞒不是关键,对方是艾滋病患者,我们也没办法将人拒之门外……只能怪自己不小心……”

  回宿舍的路上,方颂祺的脚步和心情皆沉重。

  她想起老许。

  她不知道有多少前来援非的人最后丧命于此,反正当年来送药的老许就是其中一个。

  宿舍里,蔺时年正在换衣服。

  他刚刚被大使馆的人找去,所以没陪她去医疗队,问起她的脚伤。

  “没什么事。”方颂祺轻描淡写。

  就是疤实在太丑了。

  由于全是砂砾石头给划的,小口子多而密集,以致于现在结痂后的疤也蜷跼交错,加之她本身的体质,更一塌糊涂,她方才乍一看,很像沟谷纵横地面破碎的黄河地貌。

  怕是连纹身都很难救回来。

  什么什么可多说的,方颂祺反口问他:“你呢?你这是要出门?”

  “嗯。”

  “上哪儿?”

  蔺时年走过来:“修桥的人手不够。我去朋友那儿借支工程队,否则三天不一定能修好。不仅我们去不了机场,原本物资车也是从那条路过来,改道的话,要绕比较远,而且也更不安全。”

  方颂祺挑眉的重点在:“你去借工程队?”

  语气间难掩对他的质疑。因为他的话听起来好像维和部队和大使馆的人都办不到,得依靠他。

  蔺时年哪里听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并不给自己戴高帽:“其他人不是没办法,只是碰巧我手头的路子是最便捷的,所以我去走一趟。”

  方颂祺十分感兴趣:“方便让我一起去么?”

  蔺时年沉吟。

  方颂祺的本意不是给他添乱,仔细一想,出个门得顾及多方因素,他还得分心照看她,恐怕是个为难事儿。遂决定作罢:“别当真,我随口一提,你快去快回吧。”

  蔺时年也做出决定:“走吧,就是多你一个跟车的而已。”

  方颂祺:“……”草……讲清楚,谁踏马是“跟车的”?

  不爽归不爽,车还是照跟不误。

  部队的车两辆,一辆是随行的士兵,一辆坐着蔺时年、方颂祺和大使馆的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