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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心何忍?”我顿了顿,“你在这儿呆着吧,可能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行,晚饭等你回来。”女人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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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门口,急诊室的工友小陈远远地朝我招手,“黄医生!开刀间!开刀间!”他大声地喊。

  助动车擦着他一掠而过,我一拧油门跃上急诊室门前的坡道,在众人的惊叫声中一头冲进病房大楼跟前的车棚,把看车的老马吓了一大跳。

  当我举着洗gan净的双手走进手术室,不由得一愣,手术台上躺着病人,鼾声震天,一圈高矮胖瘦的“天使”围着他或坐或站,口罩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大小不等的几对眼睛。

  “是黄军吗?”坐在对面的矮胖子抬起脸盯着我,是鲍主任的声音。

  “是我,鲍主任。”我略略点头,向前凑了凑。

  “手怎么啦?”他盯着我的左手,“能上台吗?”

  “没问题,跟人打了一架,多戴副手套就行了。”我轻描淡写地说着,泡手的新洁尔灭杀得伤口火辣辣地疼。

  “小赤佬,嘿嘿嘿…”老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望了望周围哄笑的同事,“快穿衣服吧,去帮赵主任,”他朝对面比划了一下,“小钱啊,你来帮我吻合血管。”

  我先向护士玫玫要了一只手套戴在左手,然后穿上手术衣,再给双手戴上一副七号半,束紧袖口后坐到赵主任身旁。

  “小黄啊,你看看这是什么骨折呀?”猝不及防地,赵主任开始提问。

  我飞快地瞥了一眼墙上的x光片观察灯,上面c着一张片子:“胫骨……胫骨平台骨折。”

  “嗯,那么这个病人是什么类型呢?”赵主任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是……是外髁劈裂型。”我死死地瞪着x光片,唯恐看漏了什么。

  “哦,应该怎样处理呢?”看来他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x有成竹地回答:“石膏外固定或者切开复位内固定。”——这是《外科学》书本上的标准答案。

  “啊呀!”赵主任大惊小怪地叫起来,隔着台上的病人望向老鲍,“老三,孺子可教也,”他指了指我,“这个小家伙反应倒是蛮快的,回答也很流利,虽然是在胡说八道!”

  “腾!”我的脸涨得通红,局促不安地看看鲍主任,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老鲍眼皮也没抬,只是摇了摇头,继续自己手上的活计,只有钱大师兄朝我闭了闭眼微微颔首,半是鼓励半是安wei。

  “小黄啊,我不是课堂提问呀,”赵主任痛心疾首地说着,“光会背书有什么用?你看看,”他的手指在已经切开的手术野上空转着圈圈,“有病人你不看,去看片子?亏得今天的片子拍得清楚,你总算没有讲错分型,但是你要记住,任何影像学的检查都会发生误差,只有目视最可靠,懂不懂?”

  “懂。”我点头答应,暗自松了口气,还好错得不算离谱。

  “还有,我问治疗方法,你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什么‘石膏外固定’!完全是照本宣科!”赵老头越说越生气,“你也不看看病人的年纪,能不给他复位吗?去!看病人多大啦?!”

  我战战兢兢地探过头去,看了看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面部:“三四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