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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啊?小朋友,什么事啊?”我弯下腰,单腿半跪在地上,笑嘻嘻地注视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后退半步,提起脚往地上用力一踏,“啪!”鞋底在地面清脆地响了一声,“喔!喔!”她翘起一g手指朝下比划着,同时急切地把脚伸到我跟前。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低头一看,原来她左脚穿的小鞋子散开了鞋带。

  我乐呵呵地把她抱起来坐在暖气片上,弯腰替她系好鞋带,正当我解开另一只鞋带重新系紧的时候,她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嗯?不是哥哥,是叔叔。”我一边笑,一边纠正她。

  “哥哥,哥哥。”她甜甜地笑着,眼睛快速地在我脸上巡视,好象要寻找什么。

  “不是哥哥,是叔叔。”我再次纠正。

  “哥哥。”她笑得更欢了,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别叫哥哥啦,叫叔叔!”我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哥哥。”

  “叫叔叔!”

  “哥哥。”

  “叔叔!”

  “哥哥。”

  “…好吧!哥哥就哥哥吧,”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抱起她放到地上,“你叫什么名字?”

  “妹妹。”她竟有些含羞地低下了头。

  “我问的是你的名字,就象美国总统叫克林顿,中国的主席叫核心,你叫什么?”

  “妹妹。”她还是那句,温柔婉约但斩钉截铁。

  “唉……行行,我就叫你妹妹吧。”我放弃了努力,争辩下去崩溃的一定是我。

  这时,护士小洁走了过来:“珠珠,快回去吧,吃中饭了。”

  “哎,”珠珠答应了一声,朝我嘻嘻一笑,磕磕碰碰地跑远了。

  从小洁嘴里知道了珠珠的来历,我和她感慨了一番,天下竟有这种父母!

  打这以后,珠珠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起先她躲在办公室门外,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渐渐地发觉我不讨厌她,胆子大了些,小心翼翼地蹩进屋来,站在角落里呆呆地看我写字,每当我写累了停下笔,偶然望望她,她立刻讨好地堆起笑脸,像一只随时准备博取主人欢心一笑的小狗,让人又怜爱又不是滋味。

  珠珠很喜欢喝易拉罐汽水,我经常买一罐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可是她并不总是马上打开就喝,常常小心地捧在手里拿回儿科去,儿科那边的护士告诉我,珠珠的柜子里少说装了有三十罐,可是她仍然不声不响地把人家送的汽水收进去。

  有天我把珠珠抱到大腿上坐,问她为什么把汽水藏起来,是不是舍不得喝?

  她呆了好一会儿,小声说:“阿姨讲的,等我五岁就送我去住校,那里没有汽水的,我把汽水攒到那时候喝……”

  从此,我上午买一罐百事,下午洪良买一罐芬达。

  “哥哥!”珠珠扑进我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在我x前an拱,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

  “怎么啦?想哥哥啦?不好意思哦,今天没有买汽水,”我抬头望望an哄哄的人群,“出什么事啦?”

  张萍走了过来,喜形于sè:“喏,珠珠寻到人家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