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北逃
sp; 甚至,连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少了。绿色的指示牌总是并拢在一起的,这辆车也笔直地前行;完全猜不到究竟是要去哪里,但看方向,是在向北。

  但是,除却了临近环城市的几个已经完全驶过的城镇,北边广大的区域,难道不是渺无人烟的冰零山吗?

  我猜对了。

  那条视野中仅有的道路开始蜿蜒,开始起伏,开始有了急转弯。大多数时候,坐在车里也能感到是有坡度的,你的脚尖高于水平的位置。现在的季节里,植物都应当是葱郁的,但枯黄却逐步地染尽了山野,连远方山峰上的树木都完全地洗刷上了一层红色。现在所在的地方,倘若不是在秋天,那么就是在足够达到了秋天温度的高度。

  越来,越冷了。

  完全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概念随着昏暗下去的天色而模糊,和那些远景一样。这里没有繁华的霓虹,连浮光也没有,荒郊野岭中只剩下黑色。道路上有了颠簸,车行不再顺畅。途中的数次昏睡都被猛一袭来的震动而惊醒;一抬头,副驾座位上的那个人,“丰川光希”,睡意全无,只是凝望着院方。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枯燥到了极点,我闷得将要窒息。“我们……”我试探性地开了口,没有人反对。“……车开了多久了?”

  “六个小时。”丰川答道。

  “这……走了有多远了?”

  “从距离上来说,其实并不远。五个小时前就已经进入了山区,完全只能沿着盘山路行进,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绕着山体向上攀爬。”

  所有,这究竟有多高?

  我望着丰川,他仍保持着那姿态,那是即使在回答我的时候也不会变的。语气里没有懈怠的意思,但看起来是:只要你不问,他就一句话也不答。更何况,你不能确保他不会拒绝你的问题。他是会明言不能告知的。

  恰当的形容,应当是“冷漠”。

  莫名的疲倦,我合上了双眼。也许在那个梦里,我能找到愿意和我说话的人——哪怕,这是我这一生的最后一次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