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痴非狂谁氏子——胤禛(上本书番外)
��跟你皇爷爷相提并论。

  我们这些在你皇爷爷眼中既是儿子臣子,关键时刻也是一枚棋子,只除老十。”

  弘历听到这些话,后背已是冷汗涔涔,他虽未经历过夺嫡惨烈,却聪慧天成,此刻细细想来,便猜到一二,想当年康熙朝,废太子胤礽是康熙帝费尽心血培养,又多次在皇帝出巡之时监国,早成日月当空之势,若皇爷爷果真要整垮太子,就势必在皇子中挑出一个扶植起来与太子分庭抗礼,而这个人因挤垮了皇太子,引起废太子党的忌惮,在朝中树敌良多。他忽然冒出个想头,莫非当年揆叙、阿灵阿支持皇八子,也是康熙帝暗示和默许的

  屋内一时陷入安静,只有雍正帝谈及回忆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虽他不能承袭皇位,可好处何曾少了他的,你知道从老十府里查抄到家产光现银就有六十几万两,你皇爷爷留给他的粮庄、买卖、房产、字画等等还不在其数,你皇爷爷历次南巡,虽不带他同行,可每次都要在南边儿给他置宅子铺面,说他富可敌国也不为过了。他把江山留给了朕,却把家产都留给了老十。”

  这话语里竟有几分少年人的意气,弘历似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委屈和不甘的意味。

  他又想起胤礻我,虽然他得皇爷爷再三回护,有万贯家财,可到底丧失了皇权,那些家财一瞬间变为惹祸根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皇太子又如何触怒龙颜,让皇爷爷非除掉不可呢他心中一悚,又悄悄瞧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父皇。

  是皇太子锋芒太露,膺皇爷爷锋芒还是皇阿玛等几个兄弟

  抑或是,是这几个原因都有。

  弘历胸膛内砰砰狂跳,只觉父亲的五官在阴暗的光线下更添阴沉,却又带着一丝慈父苦心,这些话,皇阿玛何曾提过一言半字。

  雍正帝面上流漏出些疲倦之色,不禁抬手揉着额角,呓语般说了句:“曾经她说太过求全,便顾虑的多了;担当的重,便出错的多了;太过认真,牵扯的就广了。可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始终以江山为重,万民为重,敢作敢为,便好,朕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朕想必没叫她失望。”

  弘历听见皇父教导自己为君之道,只牢牢记下,见雍正帝面上凄哀之色颇重,不禁安慰道:“到底皇爷爷慧眼识珠,选定了父皇,此话便可见皇爷爷一番慈父心肠。”

  雍正帝只是微微牵起唇角,缓缓摇头道:“朕今个儿话有些多了,只是突然想起了往事既然你十叔是你皇爷爷最疼爱的皇子,今后,你也当尊重他才是。”

  “是,”弘历应一声,又不便接这个话题说下去,他瞧着父亲憔悴疲倦的神色,恭敬站起身,说道:“儿臣服侍皇阿玛进膳。”

  雍正帝再次摆一摆手,弘历无声退下,从暖阁出来,面上却多了一分不可说的帝王之气。

  他转过身来正要稳定着气息,却见眼前一个月白小袄,墨蓝色棉布衣裙,梳两把头的宫女,那女子生的眉眼温柔,微垂着头,不似他人般恭敬作礼,只是微微屈膝朝自己请了个双安。

  弘历也隐约知道有个叫苏竹的宫女颇为得宠,不由问了一句:“你是苏竹”

  苏竹并不作答,只又屈膝一礼,遂自顾自端着食盒进帘子里去了。

  苏培盛忙迎上来道:“四爷别放在心上,这丫头出自山林,粗陋不识礼数。”

  弘历只隐约觉得此人面目熟悉,只是他今日心事重,便也未多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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