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金丝笼鸟
  走到离帐门口还有几步距离,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将她搂住。耶律贤释挣扎,臂膀却搂得更紧了,男子的急促热列的呼吸在耳边烘烤,她头晕目眩身体虚浮瘫软下来。

  萧恒德扳转她的身体,滚烫的嘴唇朝着溢满泪水的脸吻了下去。贤释浑身绵软没有一丝力气,任凭他拥吻、爱抚,被他抱到榻上,像一页小舟般沉没在狂涛巨浪之中。积蓄太久的热情像喷薄而出的岩浆,发泄得汪洋恣肆酣畅淋漓,萧恒德被抛上从来没达到过的激情巅峰。他在贤释的耳边反复说道:

  “贤释,贤释,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上天给我的恩惠。我一定娶你!我不能没有你!”

  贤释喃喃回应:“我要谢谢你,你不用娶我,我愿意就这样死在你的怀里。我只怕会害了你。”

  恒德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说下去。

  在这样一座神经兮兮的公主府里,在众多下人的立在外面不远处守候的情景之下,他们的纵情欢愉格外刺激又注定短暂,分别时恒德说:

  “求你别离开,在得到太后许可之前,我保证不再这样,只要让我每天看到你。”

  变得面如桃花美丽非常的耶律贤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匆匆而去。

  第二天萧恒德却到处也找不见耶律贤释。下人们依旧按部就班地做事,公主不时叹气道:

  “要是贤释在怎么会这样。”

  恒德的心像被挖掉一块,血淋淋空荡荡的。但他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相思之苦,耐心地陪伴在公主身边。他已经好几个月无所事事了,开始耶律斡腊还不时派人来请示一些重大事项。后来这种请示越来越少。恒德不能责怪斡腊,因为他也觉得自己是画蛇添足的多余的一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什么能征善战,什么年轻有为,统统都是假的,自己只不过是公主裙带上的一个宠物,挂在公主府里的一只金丝雀。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他的荣华富贵,他却痛恨这样的人生。从十年前答应这桩婚事,他的人生就注定沉沦,他不止一次地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

  统和十五年(997)的新年一过,公主府里就忙碌起来。越国公主天天觉得自己要生了,所有的人心里都像有一根绷紧的弓弦。产婆们每次进来都到处摸摸按按然后摇摇头说还早;半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搬来公主府轮流值守;一群跳大神的萨满巫师带着面具服装锣鼓道具住进府里,准备万一难产就要摆坛祈神。太后和皇帝、皇后几乎天天都来,恒王隆庆、郑王隆祐、萧继远、齐国公主、卫国公主等王公亲贵索性拿这里当做宴聚场所,排筵喝酒听曲子,一边消遣一边等着听喜讯。连朝廷百官中最尊贵最忙碌的韩德让都抽空来了几次。那情形比起皇后生皇子时还要盛大热闹。萧恒德觉得自己像一个穿裙子的男人般被人耻笑,还要陪着笑脸忙着应酬。

  这样过了七八天,公主真的要生了。越国拽着萧恒德的手大声呻吟,不停地骂他是个自私自利的大坏蛋。他只能拍着哄着苦笑着,过了两个多时辰,产婆终于说快了,请他出去。之后他就一直在外帐和院子里走来走去。越国的哭叫声不停地传出来,让他觉得怜惜、同情、自责又苦恼。他不禁想起十几年前云姑生小河,自己当时正在西北打仗,等到赶回去时孩子早就生完了。云姑头上缠了块布,正在帮着老母和阿连干活。云姑没有向他诉一句苦,他以为生孩子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听着越国的声音让他不禁心疼起云姑来。当“哇”地一声啼哭从产房传出的时候,恒德攥成一团的心终于松开。

  “恭喜太后!”萧燕燕进了公主府听到一路贺喜声。

  “顺利吗?”燕燕边走边问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