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葬礼
  阮振宇得知长子去世的消息后,已经马不停蹄地连夜赶了回来。看着那具烧焦的尸体,他哭得死去活来,几乎晕死过去。

  阮梓铭上前劝说:“爷爷,人生不能复生,您别伤心了”

  阮振宇一把将梓铭搂在怀里,痛哭流涕。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当家人威严,有的只是白发送黑发人的凄凉。

  阮宸和沈文君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因为嫉妒扭曲得越发狰狞。

  阮振宇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眼睛充满着泪水。他轻揉着阮梓铭的头发,颤抖而慈祥的哽咽说:“我可怜的孙儿,以后你就要跟爷爷相依为命啦”

  阮梓铭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觉得,爷爷一下子老了许多他哭喊着一声“爷爷”,扑在了他的怀里,让眼泪湿透爷爷浅灰色的衣襟。

  “爸,您还有我们呢”阮宸上前一步,嘴角似乎挂着讨好的微笑。

  “是啊,爸大哥去了,您不是还有宸哥这个儿子吗”沈文君满脸堆积着微笑,领着十六岁的儿子阮梓熙凑上前来。她悄悄用手推儿子的后背,暗示他主动上前安慰爷爷,以博取好感。

  阮梓熙完全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明白并不一定要照做,理解并不代表认同

  阮梓熙看着爷爷老泪纵横,心里如压着一块大石似的,他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爷爷,您别难过了”

  阮振宇推开阮梓铭,欣慰地向阮梓熙点了点头,又冷眼扫视了这对“冷血夫妻”一眼,才将目光落回着阮梓铭的脸上,柔声问:“梓铭,你高中已经毕业了。从明天起,爷爷教你看账本,打理生意。好不好”

  阮宸和沈文君笑容僵持在了脸上。他们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方一眼,好像在说:“看来,这小子不能留了”

  阮梓铭轻轻点了点头,问:“爷爷,我能向您提一个要求吗”

  阮宸和沈文君耳朵几乎快要竖起来了莫非,这个小子还有其他的野心不成

  “什么要求”阮振宇的声音依然温和。

  “我想搬到我爸的房里去住。”阮梓铭鼻子又是一阵泛酸。

  “你不害怕吗”阮振宇问。

  阮梓铭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不过现在我反而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魂,这样我住在爸爸的房里,就能每天陪着他。”

  阮振宇抱着阮梓铭的小脑袋,略带欣慰的哽咽道:“哦,你是一个好孩子”

  看着阮振宇和阮梓铭那“视若无人的祖孙情”,阮宸和沈文君只能强压内心的妒火,和阮振宇商议如何料理阮宏的后事。

  阮家经营的是药材生意,与法租界其中一栋大房子里的邹家,并称为当地的两大世家,是商界威风四面、叱咤风云的富豪。

  邹家是经营珠宝生意的,当家人名叫邹琴。

  邹琴今年三十七岁,是邹老爷唯一的女儿,因此邹老爷临终之前,将产业交到了邹琴的手里。然而邹琴并没有让邹老爷失望,将邹家的珠宝生意打理得有声有色,更是成为新时代女性的标杆

  邹琴的老公名叫杜恒,是个孤儿。当年是邹家一间珠宝店的伙计,因生得俊俏被巡店的邹琴看上。于是邹老爷遣人说媒,让杜恒进邹家当了上门女婿。

  杜恒与邹琴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子邹俊珑,今年十五岁,自幼便送去了法国读书。小女儿杜美玲,年仅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