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佩玉明珠
�钟离啻不觉抬头看天夜浓如墨,又些微飘雪。他在南疆长大,自然不懂北方这种天象意味着什么。却听那女子慢条斯理道:“上夜无月,触手无风,多半要降暴雪。”

  探出衣袖的手并没有多少肉,有些瘦骨嶙峋,只是这手的主人虽为女流,却面目刚毅,教人不敢轻易冒犯。

  钟离啻想起什么,接了她的话道:“入城必经的那孤龙峡谷,暴雪之后恐怕马车难行。静心禅师真是关怀备至啊。”

  那别有深意的一眼让轮椅里的女子微微蹙眉,语气仍是冷冷的:“暴雪之后马车固然难行,恐怕跑马亦非易事。怎的,世子是想在这落水寺过完十五再入京面圣”

  钟离啻听完这话,并不生气,反笑问:“既然跑马难行,姑娘又盛情相邀,钟离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女子没料到钟离啻这般言语,到底来了气,语气又冷了几分:“走与留全凭世子自己,我并不曾盛情相邀。若走,我便吩咐下面准备着,若留请便。”

  这是极大的让步了。钟离啻点头笑笑,却又抛出另一个问题:“姑娘这般热心,钟离啻却之不恭。只是姑娘未报名姓,却叫钟离啻惶恐,若遇着什么不测,我也不好报备不是”

  那女子本来说完要走的,听见这话却不得不转过身,瞪着钟离啻,一字一字道:“在下初如雪,比不得打家劫舍的走盗,世子若出了什么事情,只管叫王府来找我。杀人抵命这类事情我虽遇着的不多,到底有些经验,王府报备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情。”

  钟离啻觉得她讲的很有道理,于是道:“嗯,姑娘所言在理。钟离啻这身家性命一股脑交代给姑娘,果然是件好事情来日我家一定上门”

  这话说得,初如雪颇生气,不过并不发作,又自知不能同这样的人讲道理,只能愤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