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且入座吧
�才扫了一眼堂下诸从事,沉声道:“算时间,燕北也快入城了,诸君不必再多争辩,且看他来了想说什么吧。”

  刘虞很清楚,近几日蓟县城里城外对燕北颇有微辞,才安定下来的百姓并不希望因为这个叛贼的到来而影响到来之不易的生活,诸位从事也只是蓟县吏民的缩影罢了。

  鲜于银是幽州武人,摄于燕北的威名因而一直有反抗心理,恨不得在官署的暗室里布下三百刀斧手。

  程续则是自信满满的那一撮人,认为一个反贼头子翻不起什么风浪,哪怕是最烈的野马套上笼头也一样安顺。

  至于公孙纪,则是与公孙瓒有同姓之谊,自然而然地将燕北视作敌人,根本不问好坏。

  齐周就属于蓟县士大夫普遍的想法了,不是燕北好坏的问题,而是燕北万一是假投降,他们承受不了这种损失。

  可就是这么一群幽州的人尖子,谁都没摸到刘虞的心思。

  这些人都没有刘虞的胸怀,刘虞连鲜卑人、作乱的乌桓人都能好言相劝让他们罢兵不要支持叛军,难道还没有收留燕北这么一个叛将吗?

  但刘虞也并非程续所言的那种老好人,一个老好人是无法使出对付张举张纯那种举重若轻的攻心计……这是智谋与才略的结合。

  以燕北之名降服塞外胡人,确保幽州的良性发展。而且冀州已乱,可命燕北领兵出幽州前往冀州平叛,留下公孙瓒震慑胡人……这在刘虞眼中是万全之策。何况幽州不能让公孙瓒一个将军独大,有个燕北与他互相牵制,对谁都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时,外面街市上传来喧闹之音,刘虞眼睛一亮,招来堂中佐官道:“出官署看看,怎么回事。”

  佐官插手应诺快步走出,堂下一众从事相互对视,鲜于银眯着眼睛,紧紧攥着拳头;公孙纪虽然极力克制,却已经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在座诸人都很清楚那个男人是个强盗、是个叛贼,而他们谁都不愿承认的是,这个名字让他们从心底感到恐惧。

  因为那是燕北啊!

  在幽州的早期传言可以不信,但在冀州,这个男人几乎凭借一己之力为波及天下数州的叛军扭转局面,甚至到辽东摇身一变成为整个帝国北方仅次于韩遂马腾的叛军首领。

  佐官快步跑入堂中的脚步声打断众人的遐想,单膝跪地翻身指着外面,年轻的佐官喘着粗气返身指着外面道:“来,来了!”

  什么来了?

  “燕北来了!”

  从事们正襟危坐,别驾赵该抬头看了刘虞一眼,后者微微颔首后这才对佐官说道:“召他进来罢。”

  “他,他已经进……”

  佐官的话还未说完,别驾赵该就已经皱起了眉头,倒是堂上的刘虞无声地笑了笑,还真是一派草莽做法啊!不过想来也是,那燕北应当是个满身戾气的男人,何况领五十精兵至州府,他若想进来,区区几个州郡兵又哪里敢拦住他呢?

  就在此时,堂外响起脚步,旋即是沉稳中却透着年轻的嗓音,“阿秀,且在这里等我。”

  凑着堂外斜着照进来的日光,他们看到一双踏在地上的铁靴,往上看去竟是一身时下辽东少见的连甲裙筒袖铠,甲身有些斑驳的刀剑痕迹,就连铁叶子也缺了那么几片,但胸口的兽首护心镜仍旧透着悍然之色,腰间系着半尺宽兽毫带围出一副狼腰剽腹,及至肋下身形猛然放宽,衬着接近八尺的身量,内里套一件贴银边走素线的玄色围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