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都是我的
�盗的宴请,沮某就是不去!”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沮授又何尝不知陈仲想要以身体不适为托词,燕北不怪罪,也保全自己,两边讨好的心思。但说到底,沮授虽不自傲,却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尊严与风骨。

  要他向一介叛军低头?

  痴心妄想!

  沮授一句自己身体好的很但就是不去,让陈仲哑口无言,探手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沮授已经转头说道:“汝不必在言,便如实回报给燕北便是……要如何发落,不必为沮某求情,要杀要剐,沮某接着便是!”

  话音一落,便是快步走入房中紧闭屋门。

  陈仲摇了摇头,看着门上透出的光影叹了口气……归根结底,他也无非是燕北的亲卫,事已至此他人微言轻,又能改变得了燕北与沮授哪一个呢?

  转过头,看着一旁扣刀跨立的武士都各个探头探脑地望着自己,陈仲一面向外走着一面呵斥道:“都看什么,老老实实在这儿护卫着沮先生!”

  出了院落跨上坐骑,向着将军府踱马而去。

  他要好好想想,这话该怎么给燕将军回。

  ……

  陈仲走了,将自己困在房中的沮授内心却无法平静。

  什么是造化弄人?

  他沮公与满腔热血想要报效汉室的时候,十常侍玩弄权术将整个朝堂搞的乌烟瘴气,皇帝大兴土木建文陵修皇宫,狗戴冠骑白驴不成体统……而他虽自负有才,却也不过是个捱过了黄巾之乱的小小县官罢了。

  数年之间,报效汉室的理想与冰冷现实无时无刻不让他感到沮丧。

  直到去年,调令一至,入邯郸为县令,治数万户之大县。这就好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稻草……他的机会来了!

  今年三月,朝廷下诏,化刺史为州牧统治各州,沮授甚至生出了想要投奔哪个州牧幕下一展所长,紧接着朝廷的诏令半年发的比以往数年都多……皇帝这是掌权了,沮授在那时候就觉得,皇帝一定会在今年将兵权从大将军府收回来一些。

  可惜这些事情现在对他来说是望尘莫及,太过遥远了。

  皇帝陛下自去年方知上进,却抵不住下面官员糊涂……诸如刺史王芬等人,妄为名士!

  提起王芬沮授恨得就牙痒痒,他倒不是觉得王芬想要废除刘宏是什么大过错,皇帝先前那般二次实行党锢,废了也没太大关系……他恨的是上下无法一心,做事不谋周全,简直是一个蠢货。

  废立这种事情,在大汉四百年历史中历经无数次重演,有能有德主导如此大事者,如那霍光伊尹,哪个又不是才能冠绝当世之人?

  冀州先刺史王芬,上马不识五兵,提笔难校书吏的蠢材,一介竖子尔,又哪里是汉帝刘宏的对手?

  沮授打开书卷,双目却始终无法聚焦在书案之上。

  北方有张纯、张举这样的强人,南边有区星等流贼,益州的马相、凉州的韩遂……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难道大汉真的像那些无道逆贼所说的那般,无望了吗?

  他的心,乱了。

  正当沮授思绪飘至九天之上,俯瞰着东汉帝国的芸芸众生之时,突然听到院落中传来木门开启的吱呀之音,接着便是缓慢而沉着的脚步于铠甲碰撞的声音自院子里清脆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