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中平四年
��,渔阳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仅仅依靠二百亩良田,一年到头产的粟米也就刚刚够邬堡人马食用与来年的新粮,若想要日子蒸蒸日上,那岂不是又要走回头路,做那亡命徒

  “兄长,不是渔阳,而是州府的事。”燕东长叹口气,满脸的惋惜说道:“如今的幽州刺史名为陶谦,丹阳老兵出身,黄巾之乱时大放光彩,我听人说他在马上的武勋可要强过治政兄长你也是知道他的吧到任一年整饬官吏,将咱们在渔阳相熟的官吏全罢免了,如今又命州郡搜寻黄巾余党,我看我们这两年就什么都别做了”

  燕东的话没有说完,虽然他没参与过黄巾之乱,但他可知道黄巾余党意味着什么远的不说,就在燕氏邬里就有超过二十个黄巾余党,还都是他兄长从前的旧部,他们是当年冀州战场上的一伙逃卒,而他的兄长就是他们的首领

  而燕北的脸色,早在弟弟提起陶谦这个名字时便变了颜色,至于什么罢免渔阳盐铁或是搜寻黄巾余党他都没有记在心上。

  多少个午夜梦回,那些锋利明亮的长矛像闪电般撕碎他的美梦,汉军铁骑踏碎他们阵线的恐怖始终紧紧跟随着他,而他的兄长也死在那场战斗当中,他当然记得那群来自丹阳的汉军首领名字叫什么

  你问他知不知道陶谦

  他当然知道,冀州战场上燕北与陶谦最接近时只有一杆长矛的距离,他兄长的尸首压在他的身上,而陶谦穿过兄长身躯的长矛在他胸口留下一个可怕的疤痕

  兄长死于谁手,他从未对三弟说过,他曾以为自己会带着这个仇恨走入坟墓。

  “住口”燕北眯起眼睛,充满力量的手掌拍在几案上吓得燕东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燕北那双好似鹰眸的眼睛扫过王义与燕东的脸,“你们记住,燕氏邬堡都是正经商贾,我们可以与贩过战马,也可以走私盐铁,但是黄巾余党绝无关系,明白吗”

  他曾发誓要带领旧部重建生活,遗忘掉那些扬刀攻略郡县屠杀百姓的记忆,绝口不提曾经血与火的中平元年。

  但是遗忘过去,意味着也要连同过去的仇恨一起遗忘吗

  燕北闪烁着凶光的眸子里,带着些许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