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泪情深(二)
  黎澜孤身一人在这七国之间游走了不知有多少个岁月,黎清作为巫族正统的继承人,作为地位最高的大巫咸,一夜之间失踪,天上地下再无了他的音讯。

  不禁族内乱作一团,南幽国境内更是谣言四起,眼看着黑巫的势力日益强大,再加上前任圣女的离奇死亡。黎澜小小年纪便身担重任,可是这么多年来她心心念念的不过只有黎清一人罢了。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巫族,还是为了整个南幽,她都必须找回黎清!

  这些天来,由于萧令月的病势严重,故不便令黎清分心以致只得将此事暂时耽搁下来。可是如今萧令月的病已经全然好了,在没有任何事情,任何理由来阻止她将自己的兄长留下来了。

  她绝不会,绝不会再放任黎清就这样默默离开!

  眼前的男子就是南幽的国君继承人,是巫族的大巫咸,是她黎澜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哥哥黎清!

  才不是什么贺然。

  她的呼唤好似真的起到了作用一般,黎清驻足却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姑娘的执念太深,我,并不是你的兄长。”

  天色骤然变暗,阴风哀嚎,鹅毛般的雪片纷扬而下,黎澜穿的单薄,一双腿跪在雪地中,天寒地冻的早已没了知觉。脸上的泪痕早已凝结成冰晶,悬挂于她纤长的睫毛之上。

  黎澜双目空洞,神色麻木,定定的望着那个在大雪中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有人冲过来,将她摇醒,黎澜闻声抬了抬头,却并无半分生气。

  引入眼帘的是萧令月一张怒极的面容。萧令月披了一件银狐大麾,然而一双手还是冻得通红,她大病初愈,是吹不得凉风的,白芍虽尽力拦着她不让她出来,可萧令月哪里肯依。

  黎澜也只不过瞥了她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去,像是一个断了线破败不堪的木偶。

  过了许久,二人皆不说话,只将那可怜的白芍急出个好歹来,可是她毕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贸然插嘴。

  萧令月这幅样子显然是动怒了,自己若是质疑上前去多事只怕会自讨没趣。于是只能在一旁站着干着急。

  又过了好一会,黎澜才缓缓抬起眼,死气沉沉的对萧令月道:“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你未免也太过不自量力,好不容易捡回的一条命可是又不想要了?”

  萧令月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你这可算是回神了?若是回了,便同我一齐进屋去,若是还没回神,我便继续站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回神。我这身子骨是个什么情况你在清楚不过,能成多久我自己也说不准,不过正好比比看到底谁能熬的过谁。”

  黎澜笑了笑,是自嘲的笑,且还带着三分愤然道:“我寻了他整整三年。从南幽偷跑出来,身无分文,三年来,我穿行七洲,吃得苦,受的罪,遭到的侮辱,都是为了寻到他。我弃我的国家与不顾,我弃我的子民与不顾,至我万千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我是他们爱戴的圣女,却从未尽过一天圣女该尽到的责任,都是为了寻他。我的兄长,黎清。可是明明。。。。。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为何如此难以触碰。”

  萧令月神色淡淡,她已看淡了这人世间的别离痛,相思苦。虽尚存一颗悲悯之心,却完全不会再被轻易的触动心弦:“可你这次确是识错了人,他叫贺然,是裴灼的旧友,并非是你的兄长。你们既已分离多年,他样子变了你识不出,或是识错了,这也是有的。即便他真的是你的兄长,明知胞妹就在眼前,却拒不相认,可能是因为遭遇了什么变故不记得你了,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