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我和身分证上的照片来回。「我只是确定你的身分,没说你会骗我。」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很假。

  不过既然他人都来到这里了,我懒得与他争辩之前他到底信不信我说的话。

  我拿出提款卡。「我只能立刻拿出五万元给你,其馀的只好分期偿还。只是你到底想要多少?」

  唉……五万元,虽不是自己努力赚来的,好歹也是一点一滴省下来的。没想到这么大笔钱就毁在踹下保险杆的那一脚上……

  如今只盼潘朗瑟别狮子大张口,提出不合理的数目来。

  我屏气等着他的答案,他却当我这是美术馆似的,浏览起我的房间来了。

  我的房问则是简单得可以!一张床板,一个放有日常用品的箱子,墙上挂有几件冬、夏两季的衣服……就这样,东西少得可怜,却也什么都不缺。但倒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主要还是因为前年有个大台风,吹坏了窗户,灌近半屋子的雨水,浸坏了不少物品。清点后,为防旧事重演,房问始终只维持基本用品;甚至只要一出事*譬如地震或暴雨什么的!我可以在三分钟内将我所有的资产移离这个地方。

  而半分钟就可以完全透视的地方,潘朗瑟却久久不说话,似乎看得兴味盎然。

  我倚着门板,等着他主动将注意力回到如何和解这场纠纷。

  终于,在我站得脚快发麻以前,他开口了。

  他说:「家境不好?」

  「还好。」我简单回答。

  「父母从事什么行业?」

  我这才明白,他见我的房问这等寒酸伧俗,以为我的家境十分困苦贫穷。

  若我此时告诉他,家里对外负了三辈子也还不完的债、爸妈常年有病痛却得不分日夜的为人做苦工、在我底下还有五个嗷嗷待哺的弟妹……如此尽我所能的将家里形容得贫病交迫、四壁萧然!或许他会侧隐之心油然升起,然后今天下午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但我却一点也不想这么做。

  毕竟年纪渐长,愈来愈了解谎言所能带来的杀伤力。今日我和他虽为陌生人,扯个谎言也许能轻易瞒过,但难保来日不会因巧合而使他得知事情真相,届时将徒令自己难堪罢了。

  所以,我坦白告知家里的情形。

  「我家开了一家中型超市,生意很好。」

  见他对我这两句话持保留态度,我更清楚地点出我个人所拥有的资产,来向他说明我家真的不是急待救助的贫困家庭。「在家里,我有一台钢琴、一部电脑、一橱子衣服、一套高级雷射音响——我不是打肿脸充胖子,我的家境真的不错。而且我不需要骗你。」

  他侧头思考了一下,又问:「你的父母知道你住在这里?」

  我摇头:「不知道。」

  「和父母的感情不好?」

  「很好。」我很直觉地答。他却眯起眼盯着我瞧,我这才又懂得他的想法……他以为我离家出走——我简短地解释道:「我不是离家出走。而我爸妈知道我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我住这房间。」

  他低头又看了我的身分证一眼,然后走到我面前,将身分证还给我。我随手将身分证放进上衣口袋。

  「为什么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