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乐安康。他娘死的时候,他跪在灵前三天三夜,最后趁着天刚蒙蒙亮,鸡还没打鸣,自己独身一人穿了装备,一匹快马直奔郊外。

  等他再回来时,一身的黄土满手的血,捧着个玉匣供在他娘坟前,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事立时在族中众人里传开来,一时间名声大噪。

  他爹望着自己儿子这般出息,心里突然却不是滋味。更有些质疑自己以往对他是否真的太过苛责了。

  因了这事,他在家族里是风光无限,连老一辈的人跟他说话都要客气三分。可彼时的顾捷候却并未觉得快慰,他甚至有些开始憎恨顾家,若不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遗传病,他娘也不会死。于是他在行事作风上,更加随心所欲,在家族里更是横着走。

  顾茗也不管他,就任着他的性子来,已然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儿子。顾茗不说什么,其他人就更不敢说些什么了。只背地里躲着嚼几句舌根子,也不知是真的看不过眼他的作风,还是嫉妒眼红。

  顾捷候平日里不下墓的时候,不是带着自己的弟弟顾沙南到处乱窜,就是窝在房里拉二胡。都说三年笛子五年箫,一把二胡拉断腰。在胡琴上下的功夫,也不是能作假的。

  只要是听过他拉胡琴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这也是唯一一个顾捷候爱好中比较高雅的项目了,其他的不是捣蛋就是抽大烟,这习惯估计都是跟二爷爷学的。

  有时候逢着下雨的晚上,他还会陪顾茗打上几圈麻将,但基本上都是输多赢少。不是不敢赢,而是真的打的不好。你要说二八杠推牌九,那他可是行家。

  二爷爷去世的第十三个年头,恰逢上祭日,他拎了几壶酒在祠堂前坐了半宿。一瓶是给二爷爷的,其余都进了他的肚子里。一直到酒瓶子全空了,他这才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摇摇晃晃的回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