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飘得厉害,陛下还是多加些衣裳。”

  “哪有那么娇贵。”萧怀瑾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朕小时候还……跟两位皇兄在雪地里骑马呢。”他意气的声音,仿佛被折断,逐渐小了下去。

  苏祈恩料他忆起往事,又有些郁结,便岔了话:“说起这雪天,奴婢还记得,去岁落雪的时候,陛下在仙居殿,听白娘娘弹琴,用雪水煮了仙茗,可真是人间仙境般,自在极了。”

  萧怀瑾那微微的感伤,便被他带过,一瞬间心中念起了白昭容。她指下流淌的空灵泛音,配上簌簌落雪,是真有几分梅花三弄的意境的。

  这段时日,他也是渐渐意识到,倘若他独宠白昭容,不顾旁的,不但后宫容易生乱,也可能为白昭容带来麻烦。爱一个人,就要为她学会克制。遂他一直压抑着想去仙居殿的心情。

  如今被苏祈恩提起,心头又叫嚣起来,他吩咐道:“今夜摆驾仙居殿。”

  还有月余便是除夕了,宫中里里外外开始除旧布新。树上挂了朱砂,宫道上换了朱色宫灯,热烈的红在落寞的白色映衬下,仿佛热闹在寂静上跳着舞。

  在这片寂静又热烈的雪中,仙居殿遥遥亮起了灯,温暖地照亮了萧怀瑾的前路。

  他走进仙居殿时,便看到白昭容迎了上来,海棠色的高腰襦裙,却只画了淡妆,又浓又淡的矛盾。她眼中是笑,只不过眉宇间,多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这没瞒过萧怀瑾的眼睛。

  毕竟在德妃那里看多了,谢令鸢动不动就笑中带泪,泪雨朦胧,萧怀瑾早已经练就了一身洞察女人心思的好本事。

  他遂关切地伸出手,手指刮过她的面颊:“最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么?”

  “臣妾能有什么事呢。”白婉仪冲他微微一笑,握着他的手,走回室内。

  不高兴的事,可太多了。

  以前她会说,然而现在不会了。

  她用前所未有的惆怅目光,勾勒萧怀瑾的每一丝轮廓。她想起她十五岁入清商署,初见萧怀瑾时,他才刚登基一两年罢。本该五官很俊秀的少年,却满眼的忧郁戾气,居高临下地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

  那时候她心想,万人之上的人,怎么也这样苦大仇深?

  如今灯火掩映下,他的轮廓也因入夜的朦胧而温柔起来。白婉仪目送着,他的轮廓在光中逐渐远去了,他去了她够不着的床头坐下,冬夜的冷,一瞬间因这拉远的距离而侵袭遍身。

  白婉仪幽幽而立,打了个冷颤,听得萧怀瑾不自在地解释道:“那夜……朕去了储秀殿,是与德妃和武修仪,聊了一夜。”只是聊一夜而已。

  “是么。”

  灯花跳了一下,室内明亮了一些。

  “能让三郎不困不乏,想来定是聊得有趣事。臣妾可以听听吗?”

  谢令鸢的梦那么长,萧怀瑾全讲给她,岂不是明天又黑着眼圈上朝,惹得众人遐思?他言简意赅:“也没什么,是德妃做了噩梦,同朕说起了她的梦罢了。”

  原来是听了德妃一夜的梦,白婉仪心想,多好的兴致啊。她垂下眼帘,轻轻一笑:“那……陛下今晚还要听玉隐公子的故事么?”

  兴许是不需要了,兴许德妃的梦,比侠客的故事更牵动萧怀瑾。

  而萧怀瑾实在乏得很了,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