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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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剧烈的被挤压的疼痛感,从头部开始蔓延,她几乎要惨叫出来,手上覆盖了一抹温凉,被郦清悟抓紧了手:“忍住,不要分心,继续走。”

  忍……卡车碾过来你能忍!

  谢令鸢咬着牙,若不是意识在别人识海里,她此刻已然是汗如雨下。那疼痛逐渐蔓延到脖颈、胸口、腹腔,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全身,几近窒息。谢令鸢恍然心想,从母体里生下来,也不过如此了罢——

  一声轰鸣在耳边猝然炸响,她觉得自己好似一簇爆开的烟花,眼前一亮便浑然不觉人事。

  ****

  再睁开眼时,头颅仿佛一炸,接着是阵痛。

  环视四周,她已经躺在了丽正殿的床上。帷幔轻奢曼垂,折叠出荡漾的波纹,遮蔽了内外。

  她浑身酸痛,一丝力气也无,想要拉开那帷幔,看一眼,却终究只是干躺着。

  就那样茫然了半晌,脑海里空空荡荡。

  突兀的眼前一亮,帷幔被拉开了,有人做了她心心念念想做的事。谢令鸢不想动,眼珠子一歪,那清俊好看的容貌,映入她眼帘。

  郦清悟恢复得快一些,举动与往常无二。

  “我怎么在床上……”谢令鸢恍恍惚惚,思及何太后还未救出,她撑着想爬起来,却像狂风中摇曳的茄子一样东倒西歪,被郦清悟稳稳扶住。

  他将她半抱起,靠着墙。谢令鸢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如晚清抽了鸦-片的病歪秧子,歪了下去。

  “……”郦清悟很想矫正她坐姿,“君子九容”都不讲究,瘫得他见所未见。但终究还是无奈地纵容了:“因前夜里,萧怀瑾来看过你。你那时在识海,我只好先将你放到床上,以免惊吓他。”

  谢令鸢怔怔地“嗯”了一声,在头要垂下去的一刻,又警醒似的抬起来:“那,你没被发现吧?”

  她一贯有神的眼睛,此刻呆滞地望过来,如同困傻了的猫。郦清悟有点好笑,拍拍她的头:“我了解他。”

  只一句话,她便放心了。毕竟是萧怀瑾的兄长,所以知道该说什么,不让他发现端倪。

  又是一阵疲惫的晕眩涌上,谢令鸢闭上眼睛,撒手人寰一样地睡了过去。

  .

  待谢令鸢醒来,已经是未时,太阳偏过了正午。

  案上摆置好了午膳。

  她用过午膳,画裳进门来请安,跪坐在她面前,口吻尽是心疼:“娘娘昏倒后,怎清减了这么多。奴婢本想着,您休息几日便能见好,现在却这虚弱,过两日家里来人见您,大概又要担心了。”

  “无妨,就说我近来节食……啊?啥?”

  谢令鸢手中的汤匙,“啪嗒”一声落进碗里,生无可恋地四溅起汤汁。

  ——谢府的人,要入宫来探望她。

  她蒙混得过皇帝太后,是因从未被宠幸,并非朝夕相对。可谢家是家人,若被瞧出了端倪,如何是好?

  画裳并未察觉她的忐忑,吩咐着宫人将盘盏杯碟收拾妥了,声音中不掩雀跃:“府上前日已经递了牌子,陛下也允了,体恤娘娘大病初愈,特意恩准夫人可以在宫里多待一个时辰。”

  平日里,外命妇不得随意入宫探望妃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