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几番月色照
起了大大的猫儿眼,“哥哥你好厉害!胖子说你四岁就习武了,是跟大姑父学的吗?那大姑父岂不是更厉害!”

  本来温柔的少年一点点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他抬头看着已上中天的月亮,没有作声。

  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花姜缓缓地坐到了少年身侧,难过低垂着头,好像自己又说了愚蠢的话。

  “他很厉害”云翊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可是他不要我了。”

  已经接近子时,花姜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云翊临走时的样子,脸色灰败,薄唇死死地抿着,平时冷静淡漠的一双凤眼也是毫无神采。

  “不行!哥哥不会做傻事吧?!”花姜赶紧套起外衣,手忙脚乱地往外院跑去。

  云翊的房间映着昏黄的灯光,花姜不禁松了口气,凑到半掩的门前看过去,屋内并没有人,油灯似乎刚点不久,让她一眼就看见书案上被撕得粉碎的佛经。

  心里不免狠揪了一下,哥哥平时如此冷静的一个人,不是情绪到了崩溃的地步,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花姜开始慌乱的找了起来,这里都是小辈的住处,不能高声呼喊,只得毫无目的走着。

  闲居后面是一大片竹林,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飒飒作响,黑沉沉看不到尽头。

  花姜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借着月光一点点摸索进去。

  没走多远,她稍稍抬头,便瞧见了找了很久的少年。

  子时将尽,月光更通透了些,莹莹如雪,淡淡的笼在竹林深处。云翊背靠着一根年老的湘妃竹坐着,头微微扬着,静静地盯着那轮温润的弦月。

  少年无可挑剔的侧脸就这么映入了眼前,点漆如墨的凤眸流光待转,肤色好似莹润的苍白古玉,有着冰凉的触感。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抓着一根红玉的笛子,可能是抓的久了,骨节都泛起了窒息的白色。

  这个人就像一幅雅致的水墨,却没有丝毫的色彩。

  花姜站在原地愣神了很久,最终悄无声息地走了回去。她想,哥哥此时应该还是愿意一个人待着吧。就像前些年的自己一样,一个人静静地消化难以接受的结果。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