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夏荷 第八十七章 胡家冲(十)
我的威胁是他的软肋,是他惟一害怕的事情,只要我祭出这把杀手锏,每次他却不敢违背,只不过情绪会低落好一阵,像个受了委屈的的小把戏,一付莫娘崽的可怜相。一般情况下我也不忍心吓唬他,可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太过危险,我怕他万一不听话,冒失鲁莽,从而造成灾难性的严重后果,到时可就悔之晚矣。
捡徕的好奇和冲动好解决,屋外的威胁怎么解除才是大问题。几步外虎视眈眈的白虎给我们的压力无与伦比,凭着我们两老一少一傻子,没有猎枪或鸟铳,猎杀它几乎不太可能,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怎么办?
我紧张的浑身冷汗,右手紧攥着杀猪刀,连令双眼涩涩的汗水都不敢抬手去擦,生怕白虎会趁这个瞬间发起攻击。
事实上它也确实在此刻开始了攻击。伴随着火狐突如其来的凄厉嚎叫,白虎犹如接到命令,一声长啸,轻轻一跃到了门口,伸爪在门板上一拍,随即一阵推摇。门页颤动,门环叮咚。好才有长凳斜顶着门拴,又有案桌抵住门页,一时它倒是不能破门而入。
白虎呼呼喘气,不住低吼咆哮,腥臊腐臭薰得我不敢大口呼吸,酒癫子孙老头叫上捡徕,三个人用刀顶着案桌的另一端。我则牢牢的把住着一头扺地、另一头抵在门拴上的长凳,以防在白虎的猛烈撞击下滑脱,这样以来,隔着厚厚的门板,白虎折腾了一会见推不开,遂放弃了撞门,暂时退开了。
我们都稍松了一口气,正待抬手擦一把汗,意外发生了。
因为事发突然,刚刚我们只注重了对门口的防御,忽略了屋子的窗户。
厨房的前后墙各有一个离地四尺多高的小方窗,老式的竖条木方,又粗又密,间隙不足三寸,人只能伸进一只胳膊,除了猫,连狗都钻不过,一般人那怕是拿利斧去砍,三五下也未必能劈断。按说这窗户老虎既进不来也很难撞断。问题是这家院子二十年来无人修捡,屋顶的青瓦早有破损,雨水顺着土墙流在窗户上,腐蚀了其中的数根木方,就是这几个根腐朽了的木方,差点让我们万劫不复。
白虎见撞不开门,转而向窗户进攻,随着“咔嚓”一声响,窗户的一根木方断裂,那颗偌大的虎头出现在了窗台边。由于只断了一根木方,空隙并不大,虎头还伸不进来。
大吃一惊的我亡魂大冒。这屋内空间狭窄,无法转寰,只要白虎进了屋,我们四人恐怕谁也不能幸免于虎口。
情况危急,我大叫一声“捡徕砍它!”的同时,纵身扑到窗下,挥起杀猪刀,对着虎头就砍。与此同时,酒癫子和孙老头极其敏捷的赶到,手中的锄柄和扁担被他们当做长枪刺向虎头。捡徕反倒慢了半拍,被拉在了后面。
白虎将头往后缩了缩,我的杀猪刀落了空,一击不中我不敢迟疑,立马靠墙躲在窗户的一旁。酒癫子和孙老头两人的锄柄和扁担戳中了虎头,只见它头一晃,张口咬住锄柄,酒癫子把持不住,手一松,锄柄脱手,他闷哼一声,和脚步踉跄的孙老头撞在一起,扑向窗户一旁的土墙,差一点将我压住。
白虎丢脱锄柄,一双前足扒住窗沿,咆哮一声,头一顶,窗格木方断裂,它将整个头颅伸进窗内,灯笼样的双眼绿光荧荧,血盆大口大张,虎牙森森,弓着的身子一耸,作势就要往我们三人身上扑。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捡徕“嘿”的一声大喝,高举的柴斧对着虎头劈下。不料这是在低矮的厨房,斧头碰到顶上的楼枕(用做铺设楼板的粗大枕木叫楼枕),柴斧根本举不高,而且他用力过猛,斧头撞上楼枕,反弹下砸,差点令他斧子脱手。好才他这人一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