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22米 失重的情
��是墨九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向来冷静自持、沉稳贵气,温润和煦却也难以琢磨。一言一行,无不是长期的皇权之上修炼出来的圆滑。可这时他,脸上却有着难得一见的软弱……

  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贵的太子殿下,为何如此?

  墨九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再想。

  她收回手,努力拼凑着自己涣散的意识。

  “东寂……”

  “嗯?”他定定盯着她,不挪眸子。

  “我脚痛,你拉我起来,我看看怎么出去。”

  “好。”宋熹嘴里应着,可试了好几次,他却没能爬起。

  墨九半眯着眸子,虚弱地审视他,心里不免吃惊。

  “你怎么了?受伤了?”

  他摇了摇头,似是不以为意,“你扶我一把,我可以。”

  “哦。”墨九弓起身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扶他,可他额上汗水都急出来了,仍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好好地站起来再给她力量与温暖。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他抱歉地笑,嘴唇有着疼痛煎熬的颤意,“九儿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去看。”

  墨九慢慢从他的脸看向他的身子,“你哪里痛?”

  他再次摇头,笑了笑,“不痛,恐是摔下来,引发了旧伤,休息一会就好了。”

  旧伤?堂堂太子爷能有什么顽固的旧伤?墨九深深看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脚踝,发现脚脖子肿得比上次在荆棘园被横梁砸中了还要厉害,好像是骨头脱臼了。

  她慢悠悠拖着脚,靠石墙坐下,无奈轻笑。

  “我也走不了啦!休息会再说。”

  “也好。”宋熹目光闪烁着,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欣喜和满足。那生动的五官上,笑容璀璨如同阳光,似乎墨九陪坐身侧,竟比能够逃生更为高兴。

  她眨了眨眼睛,“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出不去了。”

  东寂唇角依旧是上扬的,有一种孩子气的傻,“出不去才好。”

  墨九揉着疼痛发沉的额头,撇了撇嘴,“你到心宽,出不去就得饿死在这里。而且……”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徐徐看向东寂,“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宋熹蹙眉静默片刻,摇了摇头,又笑道:“生死有命,若是无法抗拒,纵是一死,又有何妨?再说,便是此时不死,等垂垂老矣,也将终老而亡。那时,未必有此刻圆满。”

  没想到他贵为储君竟能看淡生死,墨九略略有些意外。这样的人不应当都有野心,恨不得与他的帝国一起长生不老的吗?还有……圆满是什么鬼?

  她困惑片刻,捂住鼻子,微微一笑,“可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

  尽管她语气很淡,可话里的眷恋却骗不了人。

  她舍不得萧六郎,舍不得与他还没有真正开始的爱情。

  计划了那样多,做得却这样少……死了,可不遗憾?

  宋熹似是知晓她想表达什么,唇角勾了勾,也慢慢撑着身子挪过去,与她同样靠坐在石壁上,就着那一盏风灯昏暗的光线看向前方的石壁,没有言语。

  静谧中的时光,得过很慢。

  那古怪的味儿,若有似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