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机与心悸
子的本性谈不上逼迫。

  “子期,你现在弄得比起以前好多了,这昆布怎么做的?”

  虞周闻言曾有刹那的失神,就像心底的柔软被触碰了一下。

  国人皆以食为天,而在众多菜系当中能够众口交赞的只有一种,那便是思乡菜,此时此刻的这道酥锅就是如此。

  虞周谁都没有告诉过,甚至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身边的大多人,都是时隔两千年的同乡。只是这种乡情被巨大的口音变化和生活习惯的差异冲了个跟头,既熟悉又陌生。

  “这菜啊,名叫酥锅,是拿海带包裹着各类鸡鸭鱼肉所制成,不过很需要一番工夫,没有高压锅的话得弄四五个时辰,所以这次没放豆腐,下次再试试……”

  “高压锅?”

  “咳咳,我的意思是,这海带卷要从高到低一层压着一层,为了借味儿,中间还要以竹篦相隔开。”

  龙且对吃很是上心,对于怎么做顶多随便问一句,果不其然,一听很麻烦,他立刻撇嘴道:“那还是算了,以后我想吃就去找你好了。”

  虞周揉了揉下巴:“我这趟来就是为了探听秦皇消息,回去之后可能很久不再出山了……”

  龙且惊叫:“为什么!”

  听到兄弟语气踌躇,项籍问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小然要及笄了?”

  暧昧的笑容刚刚浮上肥脸,就被两只手不约而同的按了下去,虞周硬着头皮说:“再过几日就是上祀,山上有许多女儿家要行笄礼,羽哥,你们能回来一趟吗?”

  项籍环顾五湖,低头说道:“小然的及笄礼,我这做兄长的怕是赶不上了,有父亲在就好,日子……定下了吗?”

  “嗯,纳征之礼已过,玄纁束帛一应俱全,只是上好的玉珪有些难寻,外父没太在意……”

  说话之间,两人同时忆起那个小人儿跟在身后怯生生的模样,没想到一转眼,小丫头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是啊,兄弟们都已成家立业,青须覆上了昔日光溜溜的下巴,是长大了。

  “子期,我就这一个妹妹,整个项氏三代也仅此一颗明珠,你……我与父亲一样觉得,玉珪之事还可商榷,千万不要苛待了她。”

  兄弟跟大舅哥是两种感觉,前者可以相互间口无遮拦说荤道素,就算是一起听歌赏舞品评歌姬也没什么,可这一变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显然两个少年都有些手足无措。

  “羽哥尽管放心,小然在我心中早已如亲如眷,我就是苛待自己也不会委屈了她。”

  一旁的龙且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下我的饭食没着落了,悦悦的厨艺怎么样?”

  “滚滚滚,你敢因为这个招惹我妹子,老子不打出你的青屎来!”

  ……

  ……

  糟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反正自己已经尽了力,还能怎么样?

  药方说出去了,墨家弟子很快上路四处寻找药材进行配伍,食疗养生的法子也教了,只要范老头一直遵循,凭他的底子再活个几十年不是问题。

  现在困扰虞周的,就是这样的安l静还能持续多久……

  秦皇的性行踪现在根本不是秘密,十几枚半两钱就能知道他昨日吃的什么,消息的精细程度与传播速度可怕的让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