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敌变我变
会上钩的,宋师长,到时候有你钓大鱼的机会。”

  葫芦口附近一带虽然出了解放军伏击圈,但因没有人烟显得十分荒凉冷清。北兵团撤到这里后已经是下半夜凌晨五点了,见天色还没有亮,就停下来歇息。鲁文才进入东岳山以后,为了保险,在葫芦口留下一个师作为后卫驻守。这个师随即利用葫芦口的地形修建了野战工事,工事外面挖了壕沟,敷设了铁丝网、鹿砦,工事里面建起了许多即可战斗又可住人的碉堡。北兵团主力撤下来以后,原有的碉堡容不下了这些新房客,于是士兵们就在葫芦口北面的公路两侧搭起一顶顶帐篷,帐篷之间还生起一堆堆篝火,黑糊糊的浓烟突突地往天上窜,红彤彤的火光照在干硬的地上,映照出一个个持枪哨兵瘦长的黑影。

  兵团司令部临时设在山脚下一座破庙里,这庙好久没人住了,门楣上的匾额早就没了,泥浆砌的墙皮几乎都脱落了,砖头砌的墙体上出现了好多裂缝。散发着霉味的大殿里,墙上梁上布满蜘蛛网,砖墁地上长满发黄的杂草。供台上的泥塑像只剩下一堆土,已经看不出是那路神仙的尊容了。散了架的供桌已朽烂不堪,歪倒在地上。这会儿,裹着黄呢子大衣的鲁文才和军官们坐在马扎上,围着地上一堆篝火正在商议对策,金玉淑走进来,递给他一份电报,小声说:“老头子来的急电。”

  鲁文才接过电报,上面写着,“文才我弟:前日戡乱,弟奋勇当先,倍受国人赞誉。今日为何不战自退?****于鲁河城下遭我重创,残部遁入东岳山,气息奄奄,正宜一网打尽。弟若坐失良机,纵容残匪苟延残喘,日后党国必遭其害。望弟接电后振奋革命精神,督励所部,再创佳绩,万不可一念之差而遗千古之恨。中正。”

  看完电报,鲁文才把电报递给季耘,自己脸色阴郁,一言不发。

  季耘看完电报,瞅着鲁文才,小心翼翼地说:“司令官多心了,倘若****对我设伏,见我撤退,焉有不随后追击和中途阻击之理?可是我军并未遭遇任何攻击,可见设伏一说空穴来风。至于巡逻组发现的****,估计只是一股小部队,还是此前丢失玛瑙山的部队。”他见鲁文才没有表示异议,又接着说,“老头子电报里口气十分严厉,君命不可违呀!”

  鲁文才沉默了好一会,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哎!君命不可违!”

  天亮后没多久,刚把新被窝焐热的士兵们又被军官们吵醒,又是不情愿地穿好衣服,走出帐篷,列队、集合、准备出发。伙夫们忙着支开一张张行军锅,开始烧火做早饭。

  卫仪兴冲冲地走进石头屋,看见石川、谷雨、丁亿成都在,他兴奋得眼睛放出光,“好消息,鲁文才带着北兵团吃完早饭,又回蓝谷了。”

  “噢?”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一起露出笑容。谷雨轻松地摆了一下,“命令各攻击部队加快进入预设阵地,尽快形成对鲁文才兵团的战役合围。”

  谷雨的最新命令很快就传达到尚未抵达蓝谷的各个部队里。接到谷雨的命令以后,一些指挥员决定加快行军速度,以便让所属部队尽快赶到蓝谷,完成对鲁文才兵团的包围。但是他们却没有料到,这个加快行军速度的命令却又引出一个新的波折。

  与紧急撤退不同,鲁文才兵团重返蓝谷故意走得很慢,前卫师当天下午五点抵达蓝谷的时候,太阳虽已偏西,但还没有落山,而后尾师晚上九点多才到,此时已经是满天星斗。

  从鲁河会战一开始,蒋军侦察机就一直在东岳山上空侦察。鲁河“光复”以后,国民党当局需要知道“溃逃残匪”的下落,又增加了侦察机飞行架次。北兵团重占蓝谷的第二天,天色一亮,一架蒋军侦察机奉命升空飞往东岳山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