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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那一次,与她相差十岁的亲弟乌克鄯在大军的王帐中遇刺,送回陀离内廷时,身躯冰冷已探不出丝毫生息。

  天塌与地陷,活生生在她眼前上演。

  然而那个被陀离上下奉为大国师的男子告诉她,一切尚可挽回,不算迟。那一次不算迟,而这一次……这一次呢……

  “玄素为报公主知遇之恩,用七年时间掩魂设阵,逆天之举一次已然大伤,要再施法,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1章(2)

  大殿顶端开了大大破洞,凛寒夜风不住从上方灌进,将殿中一幕幕垂幔吹得不停翻飞,男子的一袭阔袖黑衫却安之若素,袖底与衫摆静谧服贴,只随男子的徐步徐徐而动。

  他望着再一次失态到不顾体面与威仪,失魂落魄跌坐在亲弟尸身旁的摄政公主,嗓声透着一贯清冷,淡淡又道——

  “大王两条命皆了结在同一人手里,此中因果既定,陀离国运亦将大改,公主殿下若欲求善终,理应宽怀放手。”

  他言尽于此,也知面前瞬间苍老十岁的摄政公主听不进他的建言。

  但听得进、听不进,于他而言又有何差别?

  他与陀离的关系已尽,牵绊已了,是该另觅他处再结新缘。

  希望下一段缘可以干净些、轻松些,别又来挖心、断首的,他瞧着都腻了……唔,不过今夜遇见的那一双男女,其实颇为有趣,也算难得。

  这漫长无止境的时间长流中,看得也已够多,还能碰上令他感到有趣的,当真是相当又相当难得啊……

  手持银杖,足落无声,他心绪颇佳地走出毁坏的王廷大殿。

  甫站在檐椽下,一阵夜风奇袭,唤出数百只寒鸦振翅冲天。

  只闻鸦声杀不尽,再无黑衫寒影……

  红鬃驹虽成功奔出王廷城楼的高门,陀离追兵犹在后头。

  丽扬再次呼唤大鹰,要老大飞得远远,快走。

  耳中忽地捕捉到大鹰傲然清啸。

  大鹰就飞在她顶上穹苍,随着红鬃驹一道儿……

  老大……她心底软软一唤,眼角渗泪,拚命扯住神志。

  不能昏,尚未脱离危险,他们必须逃,奋力逃!

  眸光暗淡,她分不清时辰流逝,对两边耳际的猎猎风声恍惚无感。

  她只是撑着,靠意志力支持。

  忽然红鬃驹纵蹄加速,越来越快,她听到男人扬声振呼,那片精实胸膛中传出阵阵鼓动,强悍有力,随即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不!不是人腾空,是红鬃大马带着人飞跃!

  她感觉到那是一个漂亮且具震撼的跃弧,不禁记起那一年的那场奔逃,救她的一样是他。

  他抢下一匹战马,她迫使那匹马跃过不见底的深渊,迫马儿飞到另一座岭峰之巅……马儿没能成功,最终也是仰赖他巧用一身劲力才保住两人性命。

  咄!

  当马蹄沉稳落地,她心随之震动,尽管目力不清,突然有些意会到——

  他像又带着她重寻旧路、重返旧地……

  下一刻,她模糊的推想得到证实,她被挟抱下马,进到地底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