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阴谋(五)
就能拎起来,成年女人一巴掌就能把她抽出鼻血,如果被赶出去……她觉得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

  于是梁小暮开始努力地卖蠢耍宝,下人们也越来越不把她当回事儿,甚至不把她当个人,但是梁小暮不在乎。她在那些把她当傻子的下人嘴里打听出,主母姜挽云年轻时候是个诗书文章传盛京的才女,于是她决定自己这辈子都会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可是这种耍宝很快就不奏效了。在第三次,还是第四次的时候?女主人渐渐地不笑了。

  第七次,还是第八次的时候?姜挽云沉默着很久没有表情,也没说话。

  当时梁暮正试图把一个好好儿的成语,用足够蠢笨的方式拿来乱用,下人笑得一片哈哈声,瞧,这个新来的乡下小姐,小妇养的傻丫头,她甚至不如我们懂得多。

  姜挽云用一种终于忍不住地神情说:“孩子,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

  然后她用一种嫌恶极了的眼神,狠狠剜了梁仲白一眼,摔下筷子,拂袖而去。

  梁小暮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她吓坏了。

  女主人始终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从来没有睁眼瞧过她,也没有专门跟她说过话。刚才那应该是一种责备,梁小暮懂得。事实上梁小暮比下人们更懂得揣摩上位者的喜怒。而且女主人也头一次用那样的目光去看爹。

  完了,我把事情搞砸了。她不喜欢我的笑话。我还连累了爹爹。

  我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半夜里,梁小暮趴在被窝里,四肢酸疼喘不上气,喊着姐姐的名字呜呜哭。

  “梁夕……梁夕……你在哪儿啊……要是能和你一起被赶出门……我就不怕了……”

  姜挽云第一次想起来到庶女的卧房看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她其实并不想管梁暮,但这个情况她也没得选。把偷懒的下人叫起来,胡乱按照从前梁朝发烧的药方儿煎了一副,捏着鼻子给这个麻烦的小丫头喝下去。

  梁暮喝了苦药,抱着姜挽云的腰嚎啕大哭,下人们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当然撕不下来了。

  梁小暮虽然头晕,可是还没有昏头呢。女主人自己不是没动手撕她么?

  姜挽云只好说:“行了行了,不要嚎了,假哭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

  梁小暮连忙努力挤眼泪。

  姜挽云道:“明儿个把我和你父亲那屋的床给你搬过来,你姐姐要是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就还和她一起睡。”

  姜挽云以为,梁暮是不敢一个人睡,才扯着个成年人就不撒手,可她又不是亲妈,并不太想陪她睡觉。

  就拿姐姐来搪塞她。同时心里觉着,就算是双胞胎,这么大了还非要一起睡什么的,真是不像样。

  朝儿四岁睡觉就不要娘了。

  梁小暮烧得很重,狠作了一场后终于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大约真的是她命贱好养活吧,明明只是一副不对症的药,她第二天居然奇迹一般地退了烧。

  她心里比姜挽云还清楚,杨夕不会回来了。从父亲把她送进修真宅门的那一天起,就没打算让她再回来。

  但是她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