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地府消亡史(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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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常看了冼江一眼,毕竟不是属蛔虫的,也猜不到冼江的心魔是究竟何物。

  道了一声:“我看看。”

  她这话是看着镜子对面的冼江说的,人却是转身向后飞去。

  顺着她飞去的方向,大约三百米处,另有一个冼江盘腿在地上,沿着一个半径极大的圆圈,滴溜溜做着圆周运动。

  这便是孽镜地狱的神奇之处了,杨夕理智上知道,镜子对面的是冼江的肉身,环境是心魔的投『射』,一片漆黑的虚境。

  而镜子这一边的冼江,则是他的意识。环境与其他层地狱无二,血红的天空,无有日月。

  但杨夕感『性』上仍然没办法理解这么一个所在。

  杨夕早年听景中秀这个『奸』商说过,凡人之中有一种手法叫作揭画。正常宣纸上绘下的名画,可以通过把画纸一层层揭开的方式,变成墨『色』更浅,但一模一样的两三张。

  杨夕觉着,这孽镜地狱的原理大概跟着揭画有点像。

  冼江冼掌门,被心魔中漆黑的虚境唬住了眼,没有上下四方的环境,意识不到自己在转圈。

  但是在杨夕和无常所在的这一边里,有足够的参照物一眼就看到他不自觉的绕着一个大圈缓缓地转。背后不停地有走马灯从背心『露』出来。

  无常一点也没有看人隐私的愧疚感,认真地盯着那些走马灯看了一会儿。

  抬起眼来,对杨夕点了点头。

  杨夕也就半推半就,顺水推舟,不知廉耻地凑过去了。

  虽然背后也落下一串走马灯,但此时孽镜地狱里的老鬼都被无常小姐姐赶去了别的层。

  反正小姐姐看自己的走马灯应该都看腻了。

  无常指着走马灯中一段,是更年轻一些的冼掌门,一脸懵『逼』地闯进虚境里,然后瑟瑟发抖的过去。

  “他的心魔,其实平常。只是见识不平常,才显得特别。”

  杨夕:“是什么?”

  无常道:“对于未知的恐惧。”

  杨夕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盘腿而坐,一脸思考状的冼江。

  “恐惧?你是说他的心魔是恐惧?”杨夕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实在不像一个胆怯之人,而且未知有什么,那个,好恐惧的?”

  无常看她一眼,摇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杨夕追问。

  无常道:“你还年轻,对世界知之甚少,天地这方棋盘于你,仍是一个慢慢『摸』索的游戏。形如赤子,本来就什么都不知道,即便有什么超出常理的东西,也只会当作一个新领域罢了。”

  杨夕忽然想起了邢铭在天幕面前问她,你可感到憋闷。

  自己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无常看向仍然毫无所觉的冼江:

  “他则不同。百年生命,若是凡人都可以做太公了,自幼生于道门,走遍河川,如他这样的人本是把世界规则握于掌中的。可是突然发现规则以外的存在,自己原来不是想象中的顶天立地,而是渺小无知的稚子。他如何能不恐惧?”

  杨夕愣了愣,低头细想,又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