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家
她侧开头,就不去看他了。

  借着一丝几不可寻的光,他看到她紧闭的眼睑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哭。好像又是因为醉酒了很难受。

  她以前醉酒了就会这样,情绪时高时低的。

  他微微躬下身,靠近了她,为她系好安全带。

  他再一抬头,便对上她饱含恨意的目光。

  她眼底仿佛燃着火。

  满眼,满脸,都是恨意。

  他迎上她视线,不说话。手下给她扣好了安全带。

  半个身子还在车外,风雪拍打着他的脊背。

  “怎么了?”

  面对她这样憎恨的表情,他却笑意不减。

  好像很欣慰她在面对他时终于有了切实的恨意——恨比起是极致的漠然,或者是借着酒意的虚与委蛇,已经算是一种浓烈的情绪。

  他宁愿她恨他。越恨越好。

  越恨他,他越觉得痛快。

  越觉得她真的在他眼前。

  她轻提气,像是想质问他,却又压下了心头汹涌的情绪。

  他柔和地注视着她,忽然问她:“你怕吗。”

  “我怕什么?”

  “我可是开车出过车祸的人。”

  她没好气地冷笑一声,偏开头不看他。

  “不许怕。”

  他温柔地命令她。语气低缓,却似在恳求。

  好像生怕她因为感到害怕,立刻飞速推开他跑下去,奔上不远处那辆白色保时捷,再次离他而去。

  “也不许走。”他继续说,在她回过头时,不疾不徐地笑起来:“回家见见星熠。”

  “……”

  她错愕地睁了睁眼。

  他眯了眯眼,眸底乍现冷冽,“居然敢骗我。”

  “怎么,”她眉眼一扬,顿了顿,不甘示弱,“你要找我算账?”

  “算账?”

  他垂下眼,细细地打量着她这一开一合,牙尖嘴利,几乎从不对他坦荡的嘴。

  她的唇红润饱满,色泽鲜艳,如诱人的果实。

  或许是因为被识破,下唇还多了一道浅浅的牙印。

  他轻笑着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站起身,关上车门时跟着扔下一句:

  “以后有的是机会,急什么。”

  “……”

  砰——

  她蓄势待发要跟他舌战三百回合,连草稿都不用打就攒了一肚子跟他话,只是笑,这才轻轻搡开了他,力气还是软绵绵的。

  “谁跟你装。”

  她眼角挑了挑,瞥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找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打开了门。

  一开门,星熠跑哪儿去了也没看到。她刚才可是听到星熠是哭喊的,径直往里走,去寻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的小家伙:“星熠——下次关门要小心点,知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