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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忍不住扭头看苏泠泠刷题。

  起初他的视线只是落到中性笔的笔尖上，看着笔尖在纸上写下一行行漂亮的字迹。

  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就逐渐往上，最终落在了苏泠泠那张素净的脸上。

  苏泠泠刚到十八班时是什么样子？

  顾淮认真地想了想，苏泠泠好像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杀马特模样了，头上万紫千红，脸上花花绿绿，刚来就跟程泽他们打成了一片。

  他刚开始对苏泠泠加入他们的小团体其实是有些不爽的，只是熟悉以后，发现苏泠泠大大咧咧的，没有半点女孩子的娇气。渐渐地，他也开始默认了苏泠泠的进入。

  他跟苏泠泠其实不算很熟，苏泠泠跟程泽他们更能玩到一起。

  但现在的苏泠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让他眼前一亮的不一样。

  就好像原来的璞玉终于磨去了原来的石质，褪去了蒙蒙灰尘，露出底下耀眼的玉沁。

  他原以为自己的偷看很隐秘，可谁知，正在刷题的苏泠泠突然扭过脑袋，直直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顾淮：……

  他若无其事地，一点一点将视线往上偏，落到了天花板的电风扇上，异常淡定地吹出了个口哨。

  *

  与此同时，高二二班。

  同苏泠泠所在的十八班不同，这里聚集了学校里的精英学子，不管是竞赛还是考试，成绩都相当拿得出手。

  苏流歌是二班的学委，被众星拱月般围坐在第三排的中央位置，她捧着英语书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几道爱慕的眼光。

  但她对那些目光全然不在意，挺直了纤细的腰背，认真地做着笔记。

  她偶尔会朝某个特定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正安静地坐着个俊秀的白衣男生。

  沈潮生身上的校服虽然被洗得发白，却衬托出冷凝白润的皮肤，黑色镜框下的五官禁欲迷人，翩翩少年如同猗猗修竹，在一对花季少男少女里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是一中除了顾淮以外，最有名的风云人物。

  他考试永远第一名，竞赛永远一等奖，且成绩跟第二名相比，永远差了个银河系。

  他是个孤儿，一个人住在破旧的偏僻老城区，那里污水横流，手洗的衣服挤在电线上，满满当当。所以他的衣服永远散发着别人家里的洗衣粉味道。

  学费他永远是最后一个交齐的，班费也要拖拉了好久才能交，别人上晚自习的时间他在打工，别人捧着课本早读时，他正踩着一辆除了铃铛哪里都响的自行车，咬着馒头给别人送牛奶。

  他似乎没有朋友，在班里独来独往，像一团冷漠的空气，在边缘寂寞地游离。

  这种与众不同吸引了无数女生的目光，但是不包括苏流歌的。

  苏流歌关注沈潮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苏泠泠喜欢他。

  她清楚地记得，苏泠泠头一回看见沈潮生时，眼里小心翼翼地涌出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