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   “殿下,咱们要上去么?”

  “从后山上去——”定王扭头看她,两日形影不离之后,神情也平易了些许,“敢吗?”

  “为何不敢!”阿殷策马跟在他的身后,腰背笔直,愈见轮廓。

  十五岁的少女穿着简单,没有金银珠翠的装饰衬托,素净的容颜别有韵味。夕阳的金色余晖落在她面容时,细腻的肌肤蒙了层柔润的光,将她的眉眼唇鼻都勾勒得极为精致,甚至也将衣领间微露的锁骨描摹得清晰,叫人目光恋恋。

  阿殷自是浑然不知,遥望远处壁立的群峰,手中马鞭指着铜瓦山的主峰,笑容眼神皆是明朗——

  “殿下若放心得过,等征剿铜瓦山的时候,卑职必定率先冲到那里,将周纲擒下!”

  口气倒是不小!

  然而定王欣赏的就是她这志气与飒然。不像京中有些闺秀那般工于心计、迂回婉转,她有志向、有勇气,更愿意为之努力,一点点的坚定前行。自来到西洲后,她便渐渐展翅,长进飞快。假以时日,她即便不能成为隋铁衣那样的率兵将才,风采怕也不逊于那位女将军。

  而这般出彩的人物,是他的贴身侍卫,是他指点□□出来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定王有些得意,也有些惊诧。

  “好,到时你便跟常荀同去,活捉周纲,荡平铜瓦山!今天就宿在那里——”他被阿殷勾起了豪气,抬鞭指着远处一户才升腾起青烟的农家,侧头觑向阿殷时,唇边若有笑意,“走吧,夫人。”

  ……

  阿殷觉得,定王以前必定没有调戏过任何姑娘。

  这一本正经的严肃腔调,比起常荀那浑然天成的调戏神态,何止相形见绌。

  不过这样偶尔展颜打趣的定王殿下,确实罕见。

  两人依旧以夫妻的名义借宿,却比前两天多费了点口舌。这地方离铜瓦山不过十余里的路程,能在这土匪窝附近居住的,要么是无力搬走,只能苦挨着,要么就是有些本事,能够跟土匪周旋。

  诚然,这户人家是后者。

  从院落屋宇来看,这户人家颇为殷实,半点不像被土匪劫掠过的样子。那三十余岁妇人倒苦水似的说了许多难处,无非家中人口多,实在住不下客人,趁着天色未完,两人若一直前行,两个时辰后能找到客店。她的身后,那三十余岁的男子始终沉默,身子却微微绷紧。

  阿殷看得出来他会武功,甚至这妇人也是个练家子,骨骼瞧着格外结实。

  自那晚深夜搅扰老丈,被殷勤善待后,阿殷还是头一回碰见这般难缠的人家。

  定王却是认准了这家,听着那妇人满口的无能为力,却没挪动脚步。

  他显然也没了先前对待老丈时的耐心,只从腰间掏出个沉甸甸的绣锦钱袋,放在桌上。

  屋子里立时安静了下来,那妇人打开钱袋时低声惊呼,拽着那男子的衣袖叫他瞧。男子瞧罢,满面诧异的看向定王,“这是做什么?”

  “十两黄金,换一夜借宿。”

  黄金的力量显然胜过千言万语,那妇人的满口推辞霎时无影无踪,跟男子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了后面。那男子往前半步,略显阴鸷的目光打量着定王,这么一侧身,阿殷才瞧见他颈侧有道两寸长的伤疤,触目惊心。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