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十二
忑。但想想还是硬了心肠,不发一言回了屋。

  风雨紧了一夜。至第二天天明,还是阴风阵阵。陈忆大早叫彩灵帮她梳洗了,命人送信至禁中,说要见陛下。费长山亲自跑来回说陛下在早朝,并引陈忆到东门小殿等候。过了两个时辰,徽宗一脸疲惫地回至小殿,一见她,仍是气呼呼地寒着脸坐到榻上道:“朕还未想好如何发落你,陈贵仪这会子跑来做什么?”

  陈忆不卑不亢道:“不是有大宋的律法在么?陛下为何还需斟酌?”

  徽宗因为她不是企求的答话愣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律法?”

  “陛下曾经告诉我和昱王过。”陈忆直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同他人私通,对皇帝不忠者,赐死!”

  人徙半歪在床上,心跳得厉害,慌的很。额上包了一圈白布,里面抹了治烧伤的药。曹申和其非在一旁寸步不离的守着,可那也去不了人徙的心慌。她闭着眼胡思乱想着。既根本没把梁师成捏着的把柄放在眼里,是因为就是要自己说破了。只她没料到梁师成恨她到如此,见她安然凯旋而回,便根本等不得让她再安分一时。只这闹破的时间准的奇怪,按理说,都知道自己身子刚动过刀,心粗点的探子根本想不到自己昨夜那样个身子还会出门。所以这是谁通知的呢?

  思路好容易被拉扯到一个问题上,可刚一集中精力,那心慌就越发厉害,仿佛老天在提醒自己什么。正扶着额头难过,听到楼下门响,翠儿尖细的声音隐约传到楼上:“请问,夫人是哪里来的?”

  人徙猛地坐起来,就要下床。其非忙按住她,自己下楼,片刻将来人迎上来让坐。人徙看着来人安稳坐到椅子上,命曹申下去端茶,自己复靠在床头,半是羞愧半是担忧地问道:“娘,你如何来得?陈忆不出门,你也不能出才对。她如何了?还哭么?身子怎样?”

  连珠炮地问完,见秋兰面有愠色,才讪讪地不作声了。

  良久,却见秋兰悲道:“作孽!都怪娘,从小将你打扮成男孩模样,才让你如此!如今,让老天惩罚娘罢,饶了你!”

  人徙听了这话,没好气道:“怪你什么事!老天爱让我如此,遇见她,我还感谢老天呢!”

  秋兰被她顶得说不出话,听得她“感谢老天”四个字,想想她立刻要接受的事实,禁不住痛哭失声。

  人徙见她哭,又后悔,正要安慰,心中的慌乱扰得她坐立不安,看着秋兰,突然问道:“娘,你为何来这里?来这里,做什么?”

  秋兰无话可答,只得低头看地面。人徙猛地坐起来,晃悠她娘的肩膀,“娘,忆儿怎么了,她怎么了!”

  秋兰任她推着,就是不说话,但人徙下床时却死死拉住她不让她出去。人徙急得眼泪都要出来,突然听到窗外一阵号响。号音绵长苍凉,响彻宫中内外。

  人徙愣愣地听那号声,突然对秋兰喊道:“你不是说你有办法么?陛下难不成动了律法么?娘!娘!”

  秋兰上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哭道:“徙儿,已晚了,晚了!”

  离尚心苑不远的小路上,徽宗大步在前,身后只跟着小跑急行的费长山。他手中托着一只金底托盘,上面明黄帕子上摆着一个小小的药瓶。他正低着头小跑,一个身影出现在道路右侧,他侧头一看,是梁师成。陛下走过时,梁师成行了个礼,陛下点点头而过。至费长山走过时,梁师成向他做个手势让他过来。片刻,费长山走回道路里继续跟着徽宗,来到尚心苑。

  尚心苑门厅内,放着一张新搭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