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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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兰听罢,只得跟着人徙一路走至圆药铺门前,见大门紧闭,果然已闭户了。“罢了,徙儿跟我回楼去罢,料想她不会不让我们回罢——”未等秋兰说完,人徙便上去“咚咚”擂起门来,直擂了二十多下,才看到二层窗户里泛起灯光,接着灯光下移至大门后,一个老头儿探头出来道:“黄大夫已歇息了,请明日再来罢。”

  “我们只开一点药,求黄大夫下来罢,这么大冷天,我们没处可去的。”人徙堆了笑脸道,又塞老头儿钱,才被请进黑暗的大堂,老头儿自去传报。

  不多时大堂点起灯来,黄大夫穿着家常大袄,边挽袖子边请秋兰两人坐。人徙扶母亲坐下,自己站在身侧。那黄大夫借着灯光对着秋兰照了一照,又拉了一下手,一声不言语便走至柜台后药柜取药,一边吩咐老头儿道:“李老,把门关上罢,冷得很。”

  “大夫您还没把脉呀。”人徙忙道,着实奇怪。

  “还用把脉?黄先生看一看便得的!”李老头儿话里透着佩服之意,将门关严道。

  “脸色苍白,两颊却作火烧,定是内有虚火,夫人想是近日多有不如意。双手冰凉有汗意,则是扑了冷风,冷热交替,则小风寒病起。不妨,几剂药便得。”黄先生边取了药来秤边说道。

  “黄先生果然好符水!”人徙叹道,“怪道天街人病了都来的。”

  “谢姑娘夸奖,这倒是,因楼里人也来的。”那黄大夫说道,面无表情。

  人徙红了脸,看了看娘,娘似有愧意,低了头不语。正沉默间,忽听得门外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几点火光来至门前,一个尖细声音响起:“敢问人徙少爷可在此?小的找您多时了!”

  忙开了门,几位太监涌进屋内,门外还站着一队持枪侍卫。人徙一见这阵势,以为自己被治逃跑之罪,把娘往里一推,沉着脸要跪下,被领头太监一把扶住道:“少爷为何如此?小的是内宫主事费长山,奉孙麽麽之命找您多时了,还请您快快回宫去,陛下要见您。刚找至撷芳楼,那妈妈说去看病刚走,小的便想着是这里,果见这里还点着灯,便擅自找来了,求爷别怪罪。”

  一句一字“少爷”和“您”将人徙弄得头晕,茫然间被披上一件大红绒毡毛披风,费长山亲自与她系好领子上的黄绳,吩咐随从退至两旁,伸手将人徙请至门外,示意她上一匹枣红马。

  人徙出了门才回过神来,不知是何阵势,赶忙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来跑回大堂送至满脸惊讶的秋兰手中,道:“娘,您先拿着钱看大夫找客栈,儿若有事,定会捎信与娘!”随后示意李老头儿将门关好,说怕娘着了风,然后自去上马,才想起自己根本不会骑马。

  “少爷没骑过马?”费长山疑惑道,“孙奶奶叫小的好生来接,还给了这披风,小的以为您一定大有来头,才牵了这好马。没想到少爷不会骑,这要如何是好?”

  人徙脸涨得通红,四下看着跟着的几个小太监捂着嘴偷笑,人徙心一横,撇了下嘴,拍了拍枣红马的颈子,看马低头咀嚼着什么,便猛地一拉马髻,一脚刚踩在一侧肚带上,另一只脚已跨了上去,刚坐稳便一扬鞭跑了出去。众太监士兵只见她马窜出去的瞬间身子后仰了一下,便躬身前进了,那毡毛披风甚是合身,一时怔住。随后费长山清清嗓子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该上马的上马,该跑步的跑步,爷都跑远了,还站着吹冷风,一群呆子!”

  一队人马这才慢吞吞跟上,及至宫门不远处,才追上停住的人徙,只见她趴在马脖子上直喘气,满脸通红地问费长山:“费主事,宫里我不认得路,还是您带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