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赐梁王自裁
��信!父亲怎么会无缘无故杀了自己的儿子?

  疾步窜到寝宫门口,拉扯住郝通,执刀抵住他的脖子,抢过那道圣旨。

  展开一看,喝道:别哭了,咱们收拾收拾走人就完了!

  他不明所以,扎着胆子爬起来一看,那圣旨上是皇帝亲笔写的五个字:赐凉王自猜。

  这“猜”和“裁”,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若换了其他皇子,以十二岁的稚龄,绝对不敢在御中府总管手里抢圣旨,也就糊里糊涂死于非命。

  这一字之差,关系到自己亲骨肉的性命,难道皇帝就是这么试自己儿子的胆量的?

  当时,小凉王还雀跃不已,认为试胆成功。

  少年不知世事凶险?

  不但没死,还留下了绝世宝刀,对应着那个被此人杀了的恶梦,脱脱颜飞岂会善罢甘休?

  从都城到锁阳关数千里之遥,一路上殿下的安全把高常世愁的头发都白了。

  果然,一出卫州,他们的车马就被一群黑衣人袭击,虽自称山匪,但傻子都知道,他们是脱脱颜飞派来斩草除根的。

  殿下坐的马车被数十支火箭射透,带着火药的爆炸声,车毁人亡。

  幸亏,高常世除了赌经,还看过一点儿孙子兵法,一早让殿下穿着便服装成小厮,出宫混在运粮的商人中间,骑快马先走了,车里面的只是一个替死鬼。

  当时,小凉王躲过了追杀,又是兴奋不已,这试炼真是刺激!

  高常世哭笑不得,少年不知愁滋味。

  不过尊也不是真不知道。

  那时他第一次琢磨自己孤零零来到这个地方的原因,那就是抚养他的阴皇后去世了,成了太庙侧殿里一排排冰冷牌位里其中的一个,还有紫华山五安陵寝里那个洁白玉石的墓碑,那墓碑比牌位还要凉,红字比鲜血还要刺目。

  走之前,十八岁的兄长张绍廷在母后的陵寝前对他说:别哭,我是太子!将来天下都是我的,魏王脱脱颜飞那个妖孽别想一手遮天!等着我,我会向父皇进言,把你再接回宫来!

  当时他深深吸了口坟茔的青草气息,郑重点头,信了。

  不过后来又忘了。

  赵嬷嬷对回宫这件事更是不抱任何希望。

  阴皇后这棵大树倒了,新来的皇后可是复姓脱脱,她可不会放过殿下。

  尊琢磨了一会儿,恼怒了,脖子青筋暴流,叫嚷:“现在皇后不可能也想杀了我,听说她和脱脱颜飞不一样,她是个好人,再胡说我杀了你!”

  然而,赵嬷嬷是他的乳母,还给他换过尿布,才不害怕他的恐吓,微笑道:“错了,先不提那个苇原宫里所有掌权者都有可能,单说当年您的母妃那种死法,她母家父兄的那种死法,一定是招了什么邪魔,来,穿上红内裤,辟邪又挡灾,信了玛尼教,挡灾又辟邪。”

  够了!他还是个孩子。

  话虽大逆不道,不过高常世是压低声调了,尽量不暴露太监独有的母鸭嗓子,锁阳城里就他们五名内监,但只要他不说,谁也不会注意,这是他的想法,这想法常常是错的,被人遗忘的皇子身边的太监,有什么好被人瞩目的?

  赵嬷嬷的一大车话没停,她说的时候,尊像没听,她不说的时候,尊像听了